她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目光落在云念身上,眼底的恐慌无处遁逃。
过了许久,她也只是无声地哭泣。
“我不否认你或许真的喜欢凡哥,但你不能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就把过错都推到他身上,你试图让他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负责,那谁又来为他负责?”
云念声音变得轻柔了些。
文馨愣了愣,她突然讽刺道,“这话你说的自然简单,你们是云阳王府嘛,怎么会明白我们这种人的悲哀?”
“悲哀?你们这种人?”
云念笑了。
“文大人是文渊阁执事,庆国有名有姓的学问大家,你是他嫡女,这个出生已经超越全国大部分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又如何?他不也一样不喜欢我?”
云念突然被她的话给气笑,“他不喜欢你,所以你要毁了他?你凭什么要求别人都喜欢你,就算皇上都不能有这样的要求,更何况是你?”
“如果不是他,我又何至于落得如今的田地?云念,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你不会懂。我如今已经没了后路,我只是要他娶我,不管是做妾还是做正妻我都无所谓。”
她忽然哀求着说着。
“我喜欢他,从十二岁开始就喜欢他,我以为他要去国子监,所以我满心欢喜地去了,后来发现他根本就没去,我又寻了个机会退学回来。我想着,他终归有一日会去的。”
“与他说话都觉得开心,每一次见面我都精心设计。这种欢喜,你是不会懂的。如果不是对他爱得太深,我又怎么可能被人欺骗?”
云念无动于衷地听着对方的话。
直到文馨感动了自己,一脸凄楚。
“求求你,你帮我说说情,让我嫁给他吧。我一定会把孩子打掉,我什么都听他的。他去外公干,我管理好家里,我们一定能幸福的!”
文馨抓着云念的手,言辞恳切。
云念缩回手,淡淡道,“所以你也承认了,我凡哥根本就没对你做过那些事情,这一切都是你识人不清又栽赃嫁祸罢了!”
“不!那人与他有一样的笔迹,而且文采斐然,我真的以为是他!”
文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顿痛哭。
云念冷眼看着她,“你自己认错了人,就想出这个法子来对凡哥,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会毁了他!”
“怎么会?你们是云家,就算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云青山在,他也一定会官运亨通!”
文馨笑了。
云念却觉得心寒。
她从未想过,云家在众人的心中原来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这是何等恐怖的想法,这是多大的误会!
“到底是谁给你了这样错误的观念!”
云念深深地看了眼文馨,试图知道这背后之人。
只见文馨摇了摇头,“没有人让我这样做,只是一次偶然,我听人说,云家向来护短,不管几个公子小姐做了什么事情,他们都会护着。你不也一样吗?你骂过多少人,打过多少人,如今不也是高高在上的永安郡主?”
云念深吸口气,“我那时痴傻,如何能比得上正常人?更遑论,我只是骂人打人,最多不过是性格纨绔罢了。凡哥的人品若是因为你被人诟病,这辈子都会成为他的污点,你当真是愚蠢!”
她是真的被气到了。
文馨作为文儒采的女儿,怎么长了这么一副脑子?
她就真的笃定云阳王府会默认吃下这个哑巴亏吗?
还是说她觉得云子凡真是那种软糯可欺的书生?
呵!
那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愚蠢?”
文馨呢喃了句,她目光瞥向一旁桌上的剪刀,又看了眼云念,嘴角勾起冷笑来。
“是啊,我愚蠢。”
说着,她人已经从床上下来,往桌边移动。
紧接着,她猛地冲过去拿了剪刀。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别怪我!”
文馨大喊一声,“郡主你要做什么?救命啊!”
说着,她眼底划过恨意,剪刀直直地往肚子上刺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云念却并不慌乱。
因为希悦已经上前捏着她手腕了。
而文馨以为此时在门外的文儒采其实在门内,他出来的速度远在文馨的意料外。
文儒采才出现就见着文馨手上拿着剪刀往自己的腹部去,整张脸当即变得铁青。
云念一个眼神示意,希悦已经松开文馨,顺便拿下她的剪刀。
文馨摇摇欲坠,眼底尽是绝望。
“你为何要将我逼到此处?”
她带着满腔愤怒。
云念倍感无辜,“到底是谁逼着谁?文小姐,你还真会推卸责任!怎么?你算计我们云家不成,还怪我们云家太聪明没被你算计么?你以为你是谁?”
她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眸光落到文儒采身上,淡淡道,“文大人,事已至此,想必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若是没有真相大白,我云念一定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得清清楚楚,到时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云念一瞬间释放出来的威压让文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