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下意识偏头快速离开。
她戴上帽子把整个人罩在大氅里,不让人认出她来。
可已经是欲盖弥彰。
云子泽迅速走到路口,目光顺着她背影的方向,眼眸沉了沉。
片刻后。
察觉到云子泽已经离开了,张云才从小巷子里出来,直接去了当铺。
她掌握张家各种铺子多年,为自己争取到最划算的价格,其实也才一两银子,还是磨了半天,最后当铺掌柜的实在是烦了才给她的。
那发钗是陈氏送的,张云这些年一直戴着,因为是娘送的唯一的东西,所以很珍惜。
拿了银子,她只能去京城偏僻的客栈先将就一晚上,明日事情会如何发展,她尚且很迷茫。
当铺一旁的巷子里,云子泽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店铺,眉头皱了皱。
回了云阳王府时,他直接去了云念的院子,栗子糕给到她的时候也把张云的事情说了。
“竟还有这回事?”
云念愣了一下,她知道张云不受待见,但不知道居然到了家暴的程度。
张斌果真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云念深吸口气,淡淡道,“小哥明日去看看吧,但也没必要做太多事情,如果她自己选择这种生活,我们做再多也于事无补。”
她不是善心大发的人。
张云的能力很强,她现在是缺人的时候,也确实是看上她了。
但如果她是个拎不清的人,云念情愿不要。
拎不清的人在工作中只会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把船上的人都炸个外焦里嫩,好让敌人一口闷了。
“嗯,好。你早点休息。”
第二日一早,云念起了个早床去找云卿微,云子泽也起了个早床去看看张云的情况。
前两日,云卿微送信过来,说是已经找到新的住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云念正好有时间,去教她怎么熬制膏药。
鹏程那边已经来了反馈,药膏的反响很不错,被萧家一次性买了五瓶,再过几天,肯定还会来回购,让她多准备些。
云念到了云卿微家时,里面正吵吵闹闹,听上去是在吵架。
“你这钱是哪里来的?”
“是找朋友借的!”
“哟!不是我说你,你哪里来的朋友?该不会是哪个男人给的吧?要我说啊,年轻就是好,长得有点姿色就能勾搭男人。”
怎么又是赵姨娘?
听到这里,云念眉头皱了皱。
听说上次赵姨娘从这里回去,找云想容大吵了一架,让云想容在几天内给她凑够一千两银子。
云想容忙着搞钱,这些天才没空去她跟前刷存在感。
没想到,最近倒是到哪儿都能碰到赵姨娘。
“你闭嘴!我家微微不是那种人,你少在这里说这种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方翠翠话虽这样说,但心里也没底。
赵姨娘呵呵一笑,“我看你也是个心大的,孩子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来买院子,你就不多问一下?万一是偷的抢的呢?”
“好了,我今日来是要说正经事儿,老爷子让你们一家人明日去家里吃个饭。”
“平白无故的搬什么家?害得我找这么久!”
赵姨娘气呼呼地说了句,言语中都是酸泡。
他们这院子虽小,但格局好啊,而且人少,住着也宽敞。
不像她那边,看上去挺好的院子,可云有才的小妾就好几个,还要时不时相互挤兑一下,显得局促得很。
这样一想,赵姨娘又免不了要埋怨云阳王府一通。
她消息已经通知到位,正要转身离开,却突然见着门口多了两人,面色一变,又回过头去看了眼方翠翠他们。
“你们什么时候把郡主哄得这么好了?三天两头往你这里跑。你这钱该不会是郡主的赏银吧?也是了,人家现在是郡主了,出手大方。”
赵姨娘讽刺了句。
前些年的事情,云念不知道,她知道得很清楚。
当时也是她教云想容做的。
云卿微去云阳王府找云念时,消息还没传达到呢,云想容就找了几个丫鬟小厮,对云卿微好一阵奚落,奚落完了才往地上扔了十两赏银。
像是打发哈巴狗一样。
这件事正好被方翠翠给瞧见,她勒令孩子以后都不准与云阳王府有任何瓜葛。
赵姨娘现在的话,就是故意说个方翠翠听的。
果真,方翠翠脸色大变,瞪了眼云卿微,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参见郡主。”
“微微年轻不懂事,拿了郡主的赏银,我们一定会缩衣节食积攒银子还给你,日后郡主还是莫要做这种事了。毕竟我们比不上郡主高贵,还不起。”
赵姨娘在一旁抿着嘴偷笑。
她最是看不惯方翠翠这种嘴脸,还以为自己是多高贵呢,竟敢对云阳王府的人这样说话。
她等着云念发飙。
云念却从她的话中听出深意来,愈发肯定当年云卿微去云阳王府那次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而且赵姨娘还很清楚。
本只是怀疑的事情,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