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凯之的提议,方宁没有拒绝。
刘大富寻来长长的纸卷,一摊开来,少说也有一丈来长。
王凯之自信满满,微笑提笔。
“方师弟,我先来吧。”说完,落笔一横,一条均匀的笔墨随笔而出,一分宽度,平直而匀称。
“妙啊,妙啊,凯之兄的笔法,够稳。”
场上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等他收笔的时候,一条六尺来长的直线就这样画出来了。
方宁看了,确实佩服,书院后院毕竟是天宁国人才济济的所在,这王凯之若没些本事也进不了书院。
接着轮到方宁了,他从容提笔,凝神聚气,提笔一划,同样是匀称的直线,与王凯之相差无几,只是收笔的时候不过才五尺来长,较之王凯之还少了一尺。
“哎呀,宁哥,就差一点了。”刘大富很不甘心的样子。
方宁解释:“我就这点水平,已经尽力了。”
很明显,方宁输了。
做为裁判的胡青,他很清楚,王凯之是取巧才能获胜,选择自己的长处去比较别人的短处,这场所谓画线的比试本就不算得怎么公平,碍于王凯之是后院弟子,也算是给昊天书院后院一个面子,他最后做了裁定。
“方宁胜一盘,王凯之胜一盘,今天的这场比试也就算个平手。”
这个结果让王凯之的脸色也比先前好看了些,虽说是平手,也总比输来得好听吧,在他看来,方宁不过是一个杂役,永远只能呆在书阁做杂役,而自己将来可是要入朝为官,走上仕途的,何必跟这种卑微的人斤斤计较,这样想想,心里就平衡了些多。
等人都散去了,方宁回到了三层。
莫老对于比试结果早已知晓。
“方宁,这第二局究竟是真的输了,还是你让的对方?”
方宁笑着说:“其实第二局输赢不重要了,一个杂役胜过一个后院弟子,本身就已经算是赢了,这不正是您想要结果吗?”
听到这里,莫老深会其意,不住的点了点头,自己的这个弟子能隐能忍,将来是块好料子。
比试后的当晚,莫清远亲自下厨了,在书阁这么久,方宁和刘大富都知道,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莫老都会亲自下厨,煮上他最拿手的肉丸子,还别说,莫老做的肉丸子还真的好吃,方宁和刘大富甚是喜欢。
莫清远说,这丸子是他的家乡菜,每每吃到,都会起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所以在方宁和刘大富眼里,莫清远也是一个念旧恋家的人,也许人老了都会这样,人虽离家,但也总想有家的感觉。
方宁原本是孤儿,这方面体会不深,但刘大富可就不一样了,他父母是杀猪的,对他是疼爱有加,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提着两斤猪肉走上十几里路,送到书院,这丸子还是用他家的猪肉做的。
吃过晚饭之后,方宁被单独叫上书阁五层,那是莫清远单独的居所。
“你现在就算天天抄书,也不会再提高多少了,除非你练这个。”莫清远说完,从袖口处拿出了一张纸片,纸片呈现黄色。
方宁接过来一看,符?
“对,就是符,这符上的字较之普通的字,结构更加复杂,线条再加细长,把符画出来不难,难就难在把它画好,画符的时候不能重笔,不能断笔,每一笔都要一气合成,形不断且意不断,你试试看。”
听莫清远这么一说,方宁来的兴致,对于他而言,写字太多太久,早就有些乏了,腻了,而这画符,正好提起了他的兴趣。
于是他照着莫清远给他的符画了起来,没想到这符结构还真复杂,第一次没有能成功画出来,第二次勉强画出来了,却又形神皆无。
莫清远看了,捋了捋胡子,微微笑道:“不急,不急,能第二次就把符画出来,已经不错了。”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盒子,和一小叠黄纸,摆到桌上。
“这是画符用的朱红,还有符纸,等你练熟了,就可以把符画到上面了,记住了这符纸很贵,须练好了才能画上去,老夫可是要拿去换钱的,这钱可以分你一半,若画不好,老夫可就亏了。”
换钱?方宁先是愣了一下,原来莫老让自己画符还有深一层的含义,这是要让自己替他赚钱啊,这倒也没什么,本来嘛,卖艺赚钱以技养家正常得很,只是这样一来,这叠符纸可就不能那么轻易就画上去了。
他拿起这符纸,十张而已,但这纸质倒是他从未见过的,摸起来的手感似纸非纸,似绢非绢,感觉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般,绝不是什么凡俗东西,估计符纸多半是皇家贵胄才用得上吧。
方宁用了十几天的时间,照着莫老给的符画了起来,历经努力,他很完美的把符画出来了,有些符甚至于画得比原稿还要好,有了这样的功底,他这才敢在莫老给的那些符纸上画。
大白纸变成了小纸片,黑墨水变成朱红,为了谨慎起见,方宁还是试着用朱红在白纸上画了两次,才敢在黄色的符纸上画。
在历经半个时辰之后,第一张真正意义的符终于画出来了,方宁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很满意的把自己画的第一张符拿了起来,仔细端详。
心想,画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