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李元朝在身下仅仅护着的雪莲根茎骤然间变得粗壮,挤破冰层破冰而出。
连带着周遭冰面也随之裂开,湖心更是坍塌出一大口冰洞来。
李惊鸿揽住崔祯的肩膀飞身而起逃过一劫,可小皇帝可危险了,被粗壮的枝干顶到半空中,“救我,天师——”
沈天师充耳不闻,下一刻,小皇帝惊叫着被丢到开裂的冰洞中去。
几息之后的动渐渐平息下来,李惊鸿踩在高处的树干上居高临下望去,看到眼前的场景有些愕然。
崔祯从没有被人用轻功带着飞过,一只手紧紧抱着李惊鸿的纤腰,另一只手捂住想要呕吐的胸口,抬眼向下看去也是一愣。
“那是...棺木?”
只见一望无际的冰湖之上,从湖心的位置坍塌出一个巨大的冰洞,冰洞之下的湖底处赫然躺着一副乌木棺椁,棺椁周遭粗壮的枝干缠绕不断。
李元朝被枝干丢进了湖底,他撑起身子便被眼前的巨大棺椁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爬出去:“天师,这是什么,快救我上去啊天师!”
沈天师忽然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看向高处二人,眸中如闪着星光:“来啊,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惊鸿带着崔祯飞身而下落在冰面上,崔祯抓住李惊鸿的手臂飞快道:“不要相信他的鬼话,走,咱们现在就走。”
李惊鸿颔首,这个妖道还有这个地方都邪门儿至极,没想到这冰湖之下还封着不知何人的棺椁,他们还是趁此机会尽快离开才是。
她正要扶着崔祯原路返回,却听身后冰湖底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随之传来的是小皇帝李元朝如见到鬼一般的尖叫声。
二人不由回头望去,只见湖底棺椁外层的乌木骤然间被四分五裂崩开,露出里面的水晶棺床,一名身着玄金缂丝冕服的女子静静躺在水晶棺床之上,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如凝脂美玉一般,容色艳若海棠,双目紧闭,而她的手中交握着的是一把幽寒的长剑,在冰下透着冷光。
李元朝在见到棺中女子面容之后便惊叫不止,如同疯癫了一般。
李惊鸿蹙眉看去,却发现身边的崔祯双脚如同生了根一般定在原地,目光僵直地紧紧盯着那人。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崔祯喃喃。
那棺中女子的容颜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女帝李惊鸿。
不,应该说是李惊鸿的尸身。
沈天师却一步一步朝二人走来,他的笑容真诚不掺杂一丝杂质。
“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当然是带你们来见她...”
他的目光扫向已接近癫狂的李元朝,“传闻中玉昆山有一处冰池,池水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可世人不知,活死人肉白骨也需要人献祭。”
“只有活人献祭,开启湖底复生大阵之后才能给死人续命...”
他的声音空灵悠荡,已不再是嘶哑的中年男子声线,如同少年的歌喉一般。
李惊鸿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嗓音在哪里听过,悦耳得有些熟悉,她执起手中刀剑对准沈天师的方向:“你到底是何人?”
沈天师微微一怔,蓦地笑了,“哎呀呀,总算是被瞧出了破绽。”他也再不掩饰,伸出手将脸上苍老的面皮一摘,露出一张雌雄莫辨的俊美容颜。
“小清!”
“燕国质子?”
崔祯与李惊鸿异口同声。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愣。
李惊鸿再瞧去,似是有几分像那燕国质子。
怪不得燕国质子在宫中频频接近她,后来她有意疏远质子之后,舞伎小清便出现在她眼前,还进到她的女子书院里做长工...
现在看来,这二人分明是同一人——燕国质子沈淮秋。
可笑自己还以为燕国人的长相都是这般柔美,且小清是女子她也从没和质子联系在一起,真是失算。
听见李惊鸿唤自己小清,少年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怀念又温顺的神情,“姐姐,不得不承认你在某些方面和她一样,都令我心生眷恋...”
下一瞬,少年的眸子如结上一层冰霜,声音也骤然冷冽:“可我只要她,只要我真正的姐姐,所以...只能牺牲你了。”
她?
李惊鸿飞快思索着,眸光在冰洞下的棺椁上停下,难道...他指的是那具尸身?
这天下还能有哪位女子死后能穿上这龙纹冕服,她隐隐约约猜到了尸身的身份。
“你废了这么大功夫,唆使小皇帝带人来玉昆山寻药就只是为了以我为祭,复活你的...姐姐?”李惊鸿总觉得哪里都透着怪异。
为什么单单是她,她何德何能,难道只是因为和先女帝在某些方面相似?
沈淮秋勾唇轻笑,“复生大阵当然不是随便找个人献祭便能启动,我姐姐乃是天命所归、真龙天子,自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复活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