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
录音室那边没有停车位了，于是，他们只能停在旁边。
而旁边，正好是一个酒吧。
沈鸢从车上下来。
一个有点惊讶的女声响起：
“沈鸢？”
这个声音和梦里的声音瞬间重合了。
记忆中那种凉凉的恐惧如同毒蛇一般，瞬间爬过沈鸢的脊椎。
“沈鸢不是故意的。”
声线简直一模一样。
沈鸢猛地回头。
是她。
沈央央。
沈央央笑眯眯地说：
“好久不见。”
沈央央的笑容十分亲切，仿佛两人是情感深厚的姐妹一般。
外人不知道内情，肯定会觉得沈央央是个非常和善的人。
但是，沈鸢通过刚刚的梦境，知道了原主过去的经历。
刚刚中午做的梦，应该就是原主过去的记忆吧。
正在沈鸢的体内一点点苏醒。
包括那种恐惧的情绪，也是属于原主的。
没想到，原主这么可怜。
现在看到沈央央，不免让沈鸢想到了中午梦境后面的内容。
……
啪的一声，美丽的古董花瓶应声落地，碎裂了一地。
在光线的折射下，泛着冰蓝色的幽光。
以前沈鸢最喜欢这种颜色了。
然而当时看到只觉得寒冷，身体如坠冰窟。
沈央央的那句：
“她不是故意的。”
看似是在为沈鸢开脱，实际上坐实了沈鸢的责任。
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
不！
不是这样的！
我没有打碎花瓶！
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沈鸢想解释，想说出真相。
但是，当她捕捉到沈父眼中一闪而逝的嫌恶之后，那股冲动顿时没了。
是的，嫌恶。
沈家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一个女儿。
如此地上不了台面。
沈鸢痛苦地捂住自己脸上的大块黑色胎记。
这胎记像是黑色的伤痕，狰狞可怖。
不过是没长好的伤口，谁都可以在上面撒盐，所以，永远都不会长好了。
最后，沈父罚沈鸢把书房的碎片打扫干净。
沈央央十分“善良”地央求沈父：
“爸爸，求求你让我和鸢鸢一起打扫吧。她一个人会很辛苦的，而且我觉得她一定知道错了，还是不要这么重地惩罚她吧。”
沈父看到沈央央，眼中的怒气这才消了一些。
沈央央这样的，这才配做自己的女儿。
善良，温柔，懂事。
品德美好。
出去谁不夸她。
沈父慈爱地摸了摸沈央央的头说：
“好，那爸爸答应你。”
沈央央乖巧一笑，像极了一个天使，说道：
“谢谢爸爸。”
沈父视线转到沈鸢身上，眉头一锁，表情凝重。
他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此刻，书房里只剩下沈鸢和沈央央。
沈鸢拿来了扫帚，准备打扫地上的碎片。
但是，沈央央却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看来，说要留下来帮忙只是一个幌子。
沈央央叫沈鸢：
“哎。”
沈鸢抬头。
沈央央对着沈鸢甜甜一笑。
原本是甜美的笑容，沈鸢却觉得有点不寒而栗。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沈央央说道：
“这可是爸爸最喜欢的花瓶，粗糙的扫帚会破坏它精美的花纹。”
“你要是真的想让爸爸开心一点，那就用手捡起来吧。”
这话虽然听上去是建议，实际上是威胁。
沈鸢只能按照她说的做。
在梦中，沈鸢保留了自我意识，她想要反抗。
但是，这毕竟是原主的记忆，一切都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
她无法改变过去的回忆。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原主开始捡碎片。
徒手捡碎片。
原主的手刚伸到碎片里，就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疼痛。
她吃痛地收回手。
沈央央在一旁幽幽的说：
“痛，痛就对了。”
“这就是敢跟我抢的下场。”
沈鸢小声辩解：
“我没有……”
沈央央的表情突然变得凶狠：
“你没有？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你的存在就是在提醒所有人，我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么多年来我享受的物质和宠爱，都因为你的回归而变得不稳定了。”
但是，沈央央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不过，就凭你这样一个丑小鸭，根本变不成白天鹅。”
“我才有资格当沈家的女儿。”
“只有我这样优秀的人，才算是沈家的女儿。”
“而你这样的，永远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我劝你还是不要和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