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楠生从茅房出来,走向院里。
也活该他倒霉,踩到了一条死里逃生的蚯蚓,五彩毛大公鸡顿时翻脸了,脖颈上的毛都炸起来了,扑着叨向何楠生。
何楠生吓得往后跳了三四步,大公鸡犹不知足,傲骄的冲着何楠生示威。
何楠生紧皱着眉头,对柴小桃道:“这只鸡,本官买下了!”
柴小桃斩钉截铁道:“何大人,这可不是普通的大公鸡,是我家‘花花’的相公,小鸡崽们的爹,绝对不能卖......”
“一两银子。”何楠生开价道。
柴小桃仍旧摇头道:“我家语哥儿天天喂它,都有感情了,若是卖出去被杀了吃肉,语哥儿会伤心的。”
“二两银子。”何楠生笃定道。
柴小桃立即满脸谄媚道:“大人,您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何楠生:“......”
柴小桃立马转进伙房,拿出一串蘑菇干道:“小鸡炖蘑菇也不错,大人带着蘑菇回去吧,这么大一串,只要三十文钱。”
何楠生审视的看着柴小桃,柴小桃尴尬的摸了下鼻子尖,迟疑道:“便宜点儿也行,二十文钱,不能再便宜了......”
何楠生和柴小桃,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各怀心思。
何楠生想的是:都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这个女人,真够贪财的,一点儿骨气都没有。
柴小桃想的则是:莫不是公鸡二两银子卖贵了,何楠生后悔了?可别因小失大啊!
柴小桃咬了咬牙,把蘑菇串挂在了何楠生手臂上,摊开右手道:“民妇怎么能管大人要钱呢,这蘑菇算是孝敬大人的......”
何楠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在柴小桃以为何楠生要说什么的时候,何楠生转过头,对傻站在桃树下的何六儿喊道:“何六儿,你过来!”
何六儿小跑了过来,看着何楠生手臂上挂着的干蘑菇串的滑稽样子,“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害得何楠生脸上仿佛裂了纹。
何楠生瞪了一眼何六儿道:“给秦娘子二两银子,把公鸡抓走。”
何六儿立马撸胳膊挽袖子开始抓鸡。
结果,他太高估自己的武功,低估了五彩毛大公鸡的战斗力,一鸡一人满院子的跑,最后还是因为讼哥儿回来了,一二齿钩刨来,刨到了鸡脑袋前边,公鸡吓得如同被点穴一般,一动不动了。
何六儿伸手抓起公鸡,一脸惜才的看着讼哥儿,这小子,浑身都是力气,身子还灵活,性子够霸气,最关键的是,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绝对是可调教的上等练功好苗子。
何六儿稀罕的对讼哥儿道:“小子,身手不错,拜我为师吧?”
讼哥儿连看都没正眼看何六儿,不屑撇嘴道:“你连鸡都抓不住......”
何六儿:“......”
何六儿不服气道:“小样儿,瞧不起谁呢?不服咱俩过两招,我赢了就拜我为师?”
讼哥儿摇了摇头道:“不要,我懒得赢你。”
何六儿不气反笑道:“你这家伙,就笃定了自己会赢?”
讼哥儿摇了摇头道:“赢别人不一定,但赢你没问题。”
何六儿本来是想逗弄逗弄讼哥儿,没想到反倒被讼哥儿闹得下不来脸。
何六儿摆了一个比武的姿势道:“来......”
讼哥儿不以为然道:“没时间。”
何六儿从怀里拿出荷包,从里面拿出一两银子道:“赢了,这钱归你。”
讼哥儿眼睛一亮,本能的看向娘亲,柴小桃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讼哥儿笃定道:“我娘不让我打架。”
何六儿又加了四两银子,变成了五两银子道:“五两银子?”
讼哥儿呼吸都加速了,紧张的看向娘亲,柴小桃仍旧摇头。
何六儿咬了咬牙,把一整只荷包都递出来道:“输了,你也能得十两银子;若是赢了我,里面最起码还剩下二十两银子,全都给你,输赢都有钱。”
小桃一把把讼哥儿扯在自己身后,对何六儿义正言词道:“别说二十两银子,就是一百两银子,我也不会让我儿子跟你打架的,鸡已经捉给你了,你们可以走了。”
何六儿急道:“二十两银子,顶上十只公鸡呢!你是不是怕我打坏了你儿子?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下重手。”
柴小桃黑着脸道:“我亲生的儿子,被别人打一个手指头都不行,你们走吧。”
何楠生错愕的看向柴小桃,自己刚才还以为她是一个贪财的人,没想到她竟然有自己的底线,多少钱都撼动不了,这个底线,大概就是她的亲人吧。
何楠生突然有些羡慕讼哥儿了,有这么好的娘护着,就是吃得不是最好、穿得不是最好,也过得很幸福吧。
何六儿还想要劝劝,何楠生已经开口说道:“何六儿,咱该回去了。”
何六儿只好跟着何楠生上了马车,得得离开。
目送马车离开,讼哥儿拿起了水桶道:“娘,我去打水了。”
小桃狐疑道:“刚才有人我没法问你。你早晨出去时就说打水,怎么没拿水桶,反而拿着二齿钩?”
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