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六儿准备去追河里冒出来的女人,何楠生终于回过神儿来,制止何六儿道:“别追了,一个普通的采珠女罢了,佛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草菅他人性命。”
何六儿懵逼了看了一眼自家少爷,少爷何时这么心慈手软了?去年,他可是亲自查了一个大案要案,全族二百零三口被诛连!
莫不是少爷被河蚌砸坏了头?开始胡言乱语了?
何六儿拿开少爷的手掌,虽然看着流血挺吓人,伤得却不深,忙帮少爷包扎好了,准备带着少爷离开这个不祥之地。
见少爷手里还拿着着那只河蚌,忙伸过手来道:“少爷,给我吧,我把它扔了。”
何楠生“哦”的一声,想把河蚌递给何六儿,到最后关头却鬼使神差的缩了手,紧攥着河蚌,一脸正色道:“这是罪证,不能扔。”
何六儿眼睛又瞪圆了,实在不明白,少爷已经把打破他眉骨的正主给放走了,怎么还要留下河蚌做罪证?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况且,这东西,放上两天就会臭的吧?
何六儿心中暗暗神伤,自打少爷孤身由江南来到江北后,脑子想的事儿就和别人不一样,比如,孵鸟蛋,再比如,捡河蚌。
不幸中的万幸是,少爷只捡动物不捡人,比如刚才河里冒出来的女人。
那女人突然从水里冒出来,皮肤,啧啧啧,那叫一个水嫩哦;那一双桃花眼,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少爷,一看就是天生红颜祸水的主儿,连一向不近女色的少爷,眼睛都看直了。
何六儿只敢在心里想,表面可不敢表现出来,带着少爷急匆匆往村口方向走。
很快看见河边坐着一个蓑笠翁,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插在河里,一动不动,像是在钓鱼。
何楠生看向蓑笠翁方向,眉头紧锁,待看清蓑苙翁脚下湿哒哒的一摊河水时,嘴角顿时上扬,心知肚明,这个,就是刚刚逃跑的女子,应该是怕自己曼妙的身姿被他人看见了,所以加了蓑衣斗笠而已。
主仆一离开,柴小桃终于舒了一口气。
刚才,她着急忙慌游回来,找到蓑衣,爬上岸穿上。
刚穿好,就瞟见一主一仆急匆匆走过来。
躲已经躲不掉了,柴小桃灵机一动,干脆装做钓鱼的人坐在岸边假装钓鱼了。
她以为自己很聪明,神不知鬼不觉,却哪里知道,她在人家何楠生眼里,早就成了被拔毛的鸡,无所盾形了。
柴小桃又回到了刚才扔河蚌的地方,找到了扔下的四个河蚌,至于第五只河蚌,只以为掉到草丛里没看见,半天找不着也就放弃了。
回到家,语哥儿已经在院门口翘首以盼,见到柴小桃,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来,双手捏着衣襟,忐忑不安道:“娘,小春华想要小月儿家的猫崽儿,小月儿又想要咱家的兔崽儿,咱家又缺一只大公鸡,春华家又养了不少鸡。我想用咱家兔崽儿换小月儿家的猫崽儿,再用猫崽儿换小春华家的大公鸡,你同意吗?”
柴小桃被儿子的话绕得云里雾里,最后才捋顺逻辑关系,不由得赞叹,人,果然还得有天赋,五岁的孩子,没人教他竟然想到以物易物的经商招法了。
柴小桃点头同意道:“我不反对以物易物,只要两家的大人同意。”
语哥儿的脸上立即绽放了笑容,他就等着娘亲这句话呢!
小家伙从窝里抱出两只兔子,走到柴小桃面前,一脸呆懵问道:“娘,你把公兔子挑出来呗,公兔换公鸡,这才叫公平。”
柴小桃:“......”
柴小桃指出了一只公兔子,语哥儿抱在怀里,鸡天喜地出了院子,不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果然多了一只公鸡,不过不是壮年大公鸡,而是一只半大公鸡,需要再养个把个月才能壮年。
原来,讲公平的不止自己家,还有李家,也就是李三放媳妇的婆家,小春华就是李氏的大女儿。
换回公鸡也不错,自己家以后就可以有大公鸡了,省得再出现刘寡妇上门给鸡捉奸的乌龙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