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满接连指出好几个“差不多”,虽然对方并未怀疑,但架不住何十五自己心虚,外强中干的挺直了腰秆,“这贼人,年纪轻轻不学好,等我抓到他,绝不能饶了他。为了尽快抓到他,王公子,请您和何某去一趟案发地吧……”
王满一脸难色,捂着饿得扁扁的肚子:“现、现在就去?要不要吃完早饭再去?”
王满心想着,你都说我和你家大人有一面之缘了,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去吧。
何十五急切道:“宜早不宜迟,早饭可以在外面买了吃……”
王满刚要点头同意,却听何十五继续说道:“按衙门惯例,这种公差花销是苦主承担的……”
王满的眼睛登时变长了,现在的自己,被贼人洗劫一空,只剩下两个铜板,一个包子都买不到,还要请你们吃饭,你可真敢吃拿卡要!
幸好何十五接着说道:“不过我早晨吃过饭了,不吃也行,王公子是饿了吗?”
王满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饿,一点儿也不饿,咱、咱走吧。”
何十五带着王满和崔芙蓉走了,在大堂门口遇到了柴小桃母子,何十五面色谨慎起来,柴小桃却完全不以为然,泰然走过来,“十五,萍儿在我家住呢,你是接她回来,还是我送她回来?”
王满想要掩面躲闪,却意外发现柴小桃根本就不认识他似的,目光连在他身上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过去那个满心满眼、对他掏心掏肺的女子态度变了样,王满心里反而不是滋味了。
何十五狐疑的看了一眼柴小桃,答道:“明天我去接她,这几天叨扰秦娘子了。”
柴小桃掩嘴轻笑:“叨扰倒是谈不上,我只是怕萍儿天天晚上割麦子累坏了。”
何十五一脸懵逼。
柴小桃挥了挥手中的“年货”,“谢啦!”
柴小桃娘两个走了,留下了一脸深思的何十五和王满,心里所想的,竟然不谋而合,就是,柴小桃为何不认识我(王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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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柴小桃告诉李萍何十五回来了,李萍脸上的笑意想掩也掩不掉。
这可是小两口在一起的第一个年,本来要分开过,感觉挺失望的,谁也没想到临到中途又回来了,可是比惊喜还惊喜。
李萍一脸遗憾道:“小桃,我、我想回家,就、就不陪你了……”
柴小桃翻了一记白眼儿:“萍儿,摸着你的良心说,咱俩到底是谁陪谁?”
萍儿嘿嘿笑着,赶紧收拾包袱去了。
小两口心有灵犀,李萍刚收拾完包袱,何十五就驾着马车上门接人了。
马车上,何十五眉头皱得紧紧的,李萍撅着嘴道:“你是不是不想接我回家?脸拉得跟驴脸似的不好看?”
何十五摇了摇头,把李萍拉到自己身边,揽着靠在自己肩头,呢喃道:“我自然是想接你回家了。我只是在感叹,秦娘子竟然连王满都不认识了。”
李萍诧异:“王满?他回来了?”
何十五:“回来了,而且还与秦娘子打了个照面,王满是没想认,秦娘子是不认得。”
李萍不以为然道:“小桃自打那次晕倒后,很多人都不认得的,再说,不认识王满,不是好事吗?”
何十五笑着摸了下李萍的小耳朵:“娘子说的也是,不认识自然是好事,心里眼里都只有少爷一人了。”
马车得得离开,半路上,与步行的王满和崔芙蓉相错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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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芙蓉实在走不动了,坐在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喃喃道:“满郎,奴、奴家实在走不动了,还要多远啊?”
王满不耐烦道:“正常走还要半柱香时间,按你这走走停停的,怕是一个时辰也走不到。”
“啊?还要一个时辰?满郎,你的衣裳不是换了两吊钱吗?咱雇辆车吧,奴家的脚都肿了……”
王满气吼吼道:“你只记得换过两吊钱,就不记得咱们花了多少钱了?只剩下两文钱,全都给你,你走吧,别跟着我过穷日子!”
崔芙蓉一下子站了起来:“满郎,我不是吃不得苦,我能走,能走……”
两个人又继续往家走,直到晚上,才走到柳河村。
一进王家的院子,满目尽是黄色:土坯墙、土坯房子,冬季凋零的树,崔芙蓉的心里一酸,眼泪儿差点儿掉出来。
这还没完,待见到小小的三间屋子,却挤着公婆、大伯哥一家五口、二伯哥一家四口,王满只能住在仓房的时候,她的心里更加没缝儿一样的堵得慌。
见到家人,王满激动的‘扑通’一声跪倒,热泪盈眶:“爹,娘,大哥,二哥,我、我考中举人了……”
一家人顿时笑得同手同脚,不知道怎样表达喜悦了。
王父有些结巴了:“满儿,你、你中了举人了,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官老爷了?”
王满点头:“是,只等着年后吏部下派文书,补各地县令或县丞的缺儿。弄最好是富县的县令,弄不好也会是穷县的县丞,当官老爷是肯定的了。”
王父冲着山上的方向狠命的磕头,嘴里碎碎念:“感谢列祖列宗,王家终于出人头地了!”
一家人都很高兴,高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