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何楠生说起娘可能有危险,讼哥儿的肠子都快悔青了,急得团团转。
何楠生转过头来又安慰讼哥儿:“讼哥儿,不必忧心,你不是已经打伤了崔刚的腿吗?闹这么大动静,村民肯定知道了,崔刚他,不敢再对你娘造次了。”
见何楠生这样笃定,讼哥儿的心终于安定了不少。
可是很快,讼哥儿发现,何楠生的一条腿不自觉的抖动着,手掌心也总是攥了拳头再松开,松开后又再次攥拳头,时不时还会挑帘子往外看。
讼哥儿狐疑道:“大人,你是在紧张吗?你不是说娘没有危险吗?”
何楠生强装的镇定终于土崩瓦解了,牙齿咬着唇角:“可、可我怕万一,万一你娘有危险了,我可怎么办?”
讼哥儿刚刚平复的心情,被何楠生搞得再起波澜,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讼哥儿实在看不下比他还紧张的何楠生了,反过来安慰何楠生,“大人,我手上有准头,崔刚没个半个月肯定下不了炕,我娘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他戳倒了,肯定没有那个万一,你别担心。”
何楠生无耐点头道:“我相信你打得不轻,可是,万一崔刚有帮手......”
讼哥儿:“我当时看得仔细,崔刚身边没别人......”
何楠生:“我相信你看得仔细,可是,万一你走了以后帮手又去了呢?”
万一,万一,又是万一......这个何楠生,就不能盼着娘亲一点儿好?
过了一会儿,何楠生终于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了,叮嘱讼哥儿道:“讼哥儿,一会儿进了村,记住,如果崔刚带着人去讹你们家,要多少银子就赔偿多少银子,别戗着干。”
讼哥儿不乐意了:“你不是说相信我,认为崔刚不是好人吗?对坏人,就得用拳头、用刀子,怎么能赔银子呢?”
何楠生轻眯了眼,冷哼一声:“讼哥儿,你要记住了,这世界上最厉害的不是拳头或刀子,而是绵里藏针、笑里藏刀。现在,咱们没有证据证明崔刚是坏人,大家伙只看到你打断了崔刚的腿,下次,千万不要这样冲动了。”
讼哥儿撅起了嘴:“与其那样受气,我宁可和他同归于尽!”
何楠生用手摸了摸讼哥的小脑袋,“讼哥儿,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是你娘一口粥一口馍喂大的。自己的命,这么值钱,为什么和坏人的命,同归于尽呢?”
讼哥儿有些沮丧道:“可、可我没证据让大家相信我。”
何楠生温润笑道:“讼哥儿,可你还有我,我永远相信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有很多办法,比拳头有效的多。如果是我,遇到你当时的情况,你猜我会怎么做?”
讼哥儿摇了摇头。
何楠生轻眯了眼,语气冰冷:“如果是我,我会装做看不见他在跟踪你娘,背后偷偷调查他跟踪你娘的原因,找到证据,一举端了,那样,我不仅不会被你娘骂,还会顺藤摸瓜、斩草除根。”
讼哥儿沉吟片刻:“所以,你先让我受屈赔偿银子,稳住崔刚,然后再调查他,把他一窝端了?”
何楠生笃定点头。
讼哥儿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虽然不愿意假意认错,但聪明如狐的何大人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照办,因为他知道,何楠生的办法,一定是帮他的,绝不会害他。
何楠生把讼哥儿怀里的双棍拿过来,不知道怎么拧的,双棍的头部,突然弹出两把尖刃来,原本的两只短棍,成了两把利刺。
讼哥儿吓了一跳,怕他冲动杀人,娘已经收了枪头,没想到,何楠生竟然在枪身上做文章,里面隐藏了双刃,现在又告诉了他这个秘密......
何楠生又在枪身上拧了两拧,双刃收回,递还给讼哥儿。
讼哥儿错愕的看着手里的双棍,脸色凝重:“大人,你、你不怕我冲动杀人?”
何楠生不以为然:“讼哥儿,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坚信你绝不是一个暴戾的亡命徒,除非危机到你娘的性命。可危机你娘性命的时候,我恨不得比你还要暴戾。记住,遇到像周涛那样的紧急情况,绝不能吃亏受屈,放手去搏,一切由我善后。”
讼哥儿定定的看着何楠生,看得何楠生有些不好意思了。
良久,讼哥儿终于开口了:“何大人,你,是不是想做我爹?”
“咳----咳----咳----”何楠生剧烈的咳嗽起来,目光乱闪,手忙脚乱的掀开小帘子,冲着外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心中则暗道,这臭小子,真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哪有这么直接问出来的?再说,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讼哥儿明白,何楠生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何楠生,和王秀才、宋二、葛猎户、周涛等人一样,觊觎自家的娘亲。
可奇怪的是,讼哥儿倒是并没有像对王秀才、宋二、葛猎户和周涛那么对何楠生深恶痛决。
讼哥儿只是怪异的眨了眨眼睛道:“小心娘知道了不饶你。”
何楠生懵逼的转回头,探究的看着小讼哥儿淡然的态度。
在他的想象中,讼哥儿这个火暴脾气,知道自己对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