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给我看看?”
林里试探着问了问,谁知道徐干事别看年轻,不过身上有一股子豪气,当即将收音机递到了林里面前,还顺势从抽屉里掏出了一把螺丝刀。
“看看吧!我一直放在这里没修,闲着也是闲着,我对里面的结构还是很好奇的。”
林里也不矫情,找准螺丝扣,就熟练的拆起了螺丝。
六颗螺丝摆在桌子上,缓缓的打开后盖。
一个脱落的线头就出现在了眼前。
“嗨!简单,就是线头掉焊了。现在没有焊接的工具,把电线绕上去就行了。”
在徐干事的注视下,林里将线头处的绝缘线撤掉一截,将铜丝捋顺了绕在了电极凸起的金属杆子上,打开开关,收音机响起了沙沙声。
调动频率,很快就响起了具有年代特色的广播节目。
“嗨!神了。厉害啊同志。”
“还好还好,问题不大,我先把它装回去。”
林里麻利的将后盖装上,又把螺丝拧好,这才将收音机放到了徐干事面前。
“啧啧啧!厉害啊!以后晚上的时候我就不至于那么无聊了。”
“哈哈,也是,现在晚上实在是没事儿干。”
“林里同志是京城来的知青吧!”
“是啊!是知青。”唉!是入赘过来,按了个知青的名头罢了。
“果然,城里人就是懂得多。”
“还好还好,我就是比较喜欢收音机,所以平时一直关注这方面的知识。”
两人正要继续聊下去,林支书提着袋子走进了办公室。
“徐干事,我和徐书记开完会了。徐书记那边叫你过去呢!”
“好好好,我这就过去。招待不周,林里同志,咱们有空再见。”
徐干事有事,急忙起身离开,临行前还不忘和两人打招呼道别,真是个八面玲珑的小伙子。将来在官场中肯定混的不错。
和林支书从公社出来,已经是午后,没有吃饭的爷俩也舍不得去食堂吃饭,干脆踏上了回家的路。
“和徐干事聊的挺好的啊?”
“是啊!徐干事很热情,聊的挺好。”
“嗯!那是徐书记的侄子。”果然,是血亲。
“听说您和徐书记是战友?”
林支书闻言,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估计是想起了在部队里的峥嵘岁月。
“是啊!!当时我和徐书记是一个连队的。平时虽然见面不算多,但也是生死之交。”
见林支书面带凄然,估计是想起了军队中一些不算愉快的事情。林里本来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谁知林支书反而继续说起了以前的往事。
林支书和徐书记是一个连队里的士兵,参加抗美援朝的时候,他们连队接到了死守一处高地的任务。
伴随着联合国军强大的炮火支援,整个连队死伤惨重。但整个连队并未因为惨重的伤亡而退却。部队减员的厉害,自然开始收缩编制,林支书和徐书记就被整合到了一个班里,徐书记任班长,林支书是战士。
接下来无外乎生死作战,等到援军上来的时候,一个连队只剩下区区四名残兵,林支书和徐书记就是其中两人。
四人的伤都重,被运往后方野战医院救治后,因为战争开始进入对持阶段,再加上新的部队开始赶往前线。
不想增加部队的后勤负担,两人的伤势刚刚好转,就随着回国的列车后撤,随后退伍归乡。
两人除了带下来一身伤病,别无其他。
随后,林支书返乡当上了支书,徐书记则是进入了行政系统,开始治国理民。
两人的故事听起来平淡无奇,可也正是这样,才能更加体会到这其中的凶险与不易。影视剧毕竟是经过加工的艺术作品。
“爸!你们太不容易了。”
“呵呵,没啥,现在的日子就挺好的。看着乡亲们开始吃饱穿暖,觉得很有成就感。”
“是啊!和平才是一切的基石啊!”
“年纪不大,懂得不少。”
“呵呵,我也就是这么一想。就和打架似的,人家吃饱穿暖,扛着枪提着刀,身上还穿着铠甲,咱们孤身一人,还营养不良,一场架打下来,啥也别干了。”
“哦?那依着你的意思,不应该打架?”
“当然不是了。咱们要是不打架,不把他们打服了,人家勾结着你的坏邻居,今天扣你点儿墙皮,明天偷你点儿东西,后天再把粪汤浇到你屋顶上,不时还要说你的坏话,揭你的短处,让人民群众闹内部矛盾,咱日子也别过了。就天天防贼吧!”
“哈哈哈,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当时无论条件多么艰险多么难熬,也没有人不想打。啧!你说得对啊!”
“我是说的对,你们却是真的去做了。这之间差别大了。”
“嗨!你是没生活在那个年代,你要是生在那个时候,也会去的。”
翁婿二人在回程中明显走的比较慢,一路欢声笑语,聊的十分投机。
等到回家后,两人吃了点儿中午留下来的饭菜,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半个月后,稿费再一次到账。
这次林里去乡里可谓全家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