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修好了吗?”谢承礼平复了下呼吸,问得平静。
尤枝目光—暗,失落地摇摇头:“要等明天了。”
谢承礼似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弯了弯唇笑了起来:“我帮你。”
“什么?”尤枝不解。
谢承礼将手中的手提箱提起,再次说:“我帮你。”
直到他进屋,尤枝仍有些错愕,关门的瞬间,目光不经意望见—旁的电梯,随后怔了怔。
电梯楼层停在了一十五层,一动不动。
谢承礼跑上来的?
关上门,谢承礼已经在察看她放在茶几上的电脑。
“你还懂电脑?”尤枝问得迟疑。
谢承礼看了她—眼,唇角含笑:“能帮我倒—杯水吗?”
尤枝轻点了下头,拿起水杯走到饮水机旁。
谢承礼打开手提箱,大小不—的螺丝刀排列得整整齐齐,各种精密工具—应俱全。
回忆了一下来时接收的图纸,谢承礼再次庆幸起自己还不错的记忆,可以在她需要他时发挥作用。
干净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原本岿然不动的屏幕闪烁了几下,继而一行英文字母冒了出来,进入了硬盘测试的暗色页面……
尤枝从没听过谢承礼还懂得维修电脑,一时有些错愕,随后目光才落到他身上,有些出神地看着他认真操作的侧颜,前额的碎发仍潮湿着,随着他偶尔的动作微微摇晃。
谢承礼今天没有戴眼镜,深邃的眼眶便多了几分天生的清冷感。
似乎这段时间他们见面的次数太多,几乎每一次面对她时,他也总是软下眉眼,眸光柔和,以至于让她忘了曾经的谢承礼,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
“查询不到硬盘信息,可能需要拆开……”谢承礼说着转眸看向尤枝,却在迎上她的视线时一怔,继而眉眼融化成水,“看什么?”
尤枝飞快地反应过来,移开目光,将水杯放在茶几上:“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你今天好像没戴眼镜。”
谢承礼顿了顿:“……不好看了吗?”
尤枝愣,没想到谢承礼的反应居然是在意自己好不好看,下意识地摇头:“一时有点不习惯。”
谢承礼弯了弯唇:“那我明天戴上。”
尤枝胡乱地点点头。
谢承礼收回视线,将电脑翻转过来:“我先把硬盘取出,把你需要的文件拷贝出来,再将……”
后面的话尤枝听得云里雾里,只在听见要拷贝自己需要的文件时,眼睛微微亮了亮,点了下头。
谢承礼很快将文件拷了出来,尤枝打开看了一眼,所有保存的资料都还在,之前写好的稿子也都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想到今晚不用再熬夜办公,尤枝顿时松了一口气。
谢承礼看着她的反应,也随之笑了下。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谢承礼将电脑修好了。
尤枝察看时,谢承礼飞快将左手从键盘上拿了下去,不经意地挡住了手指。
尤枝没有注意,只专心检查着电脑上的其他资料,直到确定电脑与原来一样,心情彻底轻松下来,心底对谢承礼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感激:“谢谢你,不然我今晚可能要熬大夜了。”
谢承礼摇摇头,笑看着她,又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你今天累坏了吧,也早点休息。”
尤枝笑着点头:“好……”随后察觉到他藏手指的动作,垂下视线,而后注意到他的左手虎口处,有一道细长的划痕,此时还在渗血,甚至一滴血珠沿着指缝在缓缓滑落。
她不觉蹙眉:“你的手怎么了?”
谢承礼微顿,不经意地将手往身后避了下:“没什么,可能刚刚操作时,不小心被螺丝刀划了一下。”
尤枝看着他的动作,安静了几秒钟。
谢承礼突然想到什么,有些着急地解释:“这次不是故意的。”
“嗯,”尤枝低低应了一声,犹豫片刻,“你怎么过来的?”
谢承礼:“司机今天休息,打车过来的。”
尤枝看了眼外面,又看向谢承礼的手,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他连夜来为自己修电脑,如今手上还带了伤,加上这一片不算繁华,晚上很难打车:“你要不要在这里先凑合一晚?”她迟疑着建议。
谢承礼的眸光骤然亮起,却很快垂下眼帘,将亮光遮盖,委婉地问:“会不会不方便?”
尤枝摇摇头:“如果你不介意沙发的话。”
谢承礼几乎立刻应:“不介意。”
尤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如常,点了点头,抱出空调被放在沙发上,随后又想到什么,拿出医药箱放在茶几上,打开:“你的手还是处理一下吧。”
“好。”谢承礼笑着颔首。
尤枝抿了抿唇,确认再没有什么交代的,转身回了卧室。
谢承礼坐在沙发上,空调被仿佛还残留着她习惯的洗衣液的清香。
许久,谢承礼低头看向手背的伤口,手指一点点地摩挲过去,指尖上沾了几滴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血。
尖锐的细密疼痛传来,谢承礼却忍不住弯唇低笑出声。
如果撒谎的人死后真的要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