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枝没有听见外面人的小声议论, 自然不知道此时谢承礼心中的想法。
她只是满目怔忡地看着室内的装潢,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里像极了在锦市时,她为自己置办的风格, 沙发上的向日葵抱枕, 茶几上的可爱杯垫,暖色系的壁灯,浅色的窗帘,花瓶中蓬勃生机的向日葵,落地窗前那张又大又舒适的沙发座椅……
不再是精致又冷淡的北欧风,经由窗外的阳光照射,反而透出几分生活气息。
直到身后房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尤枝才猛地回过神来, 转过身看向轮椅上的谢承礼。
他的眉眼少见地多了一丝紧张:“这里还可以吗?”
尤枝顿了顿,细微地点了点头。
谢承礼唇角微弯, 操纵着轮椅行至她身侧:“那边是书房,那两间是卧室, 洗手间在右手边,装修时我都有过目。”
说到后来, 他的语气隐隐带着些邀功的意味。
尤枝迟疑了下,出于礼貌地去看了看,神情却越发不自然。
这里的一切, 从一开始就是为两个人准备的, 一切都是双份。
牙刷杯, 洗手台, 拖鞋,浴巾……
从洗手间出来,尤枝再没去次卧, 对上谢承礼的视线问道:“你吃过药了吗?”
没有看见预料的反应,谢承礼眼中隐隐的期待落了空,却很快又恢复过来,点点头:“吃了。”
上午她少有地主动给他发微信,问他有没有吃药时,他就已经吃过了。
“午饭呢?”尤枝又问。
谢承礼唇角带着笑,依旧点头:“助理订了餐。”
尤枝放下心来,一时之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室内有些沉默。
谢承礼察觉到什么,行到书房,再出来时,手里拿着几本书,递给她。
尤枝看清书名后有些错愕,最上面那本,是她以往常看的那本现代诗集,翻开几页,还能看见自己闲暇时候标记的小注和标签。
其余的则都是相同风格的书。
她看向谢承礼。
谢承礼难得避开了她的视线,摩挲了下平安绳:“在锦市时,那位房东连同平安绳一起给我的。”
尤枝了然,当初就是因为里面太多关于那段不见天光的爱意,所以她将这本诗集留在了锦市。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她手中。
只是沉吟片刻,尤枝最终没有继续看这一本没看完的书,反而拿起另一本崭新的诗集。
谢承礼望着她的动作,眸光微黯。
这段时间,谢承礼积攒了不少的公务,有一场推迟了好几天的国际会议也要马上在线上开,便去了书房。
尤枝蜷躺在落地窗前的沙发软椅上,边晒着春季的阳光,边随意地翻看着诗集。
开会期间,谢承礼出去拿过一份资料,尤枝听见动静,几乎立刻朝他看了过来。
谢承礼愣了愣,之前因为诗集而生的失落,好像在看见她的一瞬间自我治愈了。
他扬了扬文件,示意自己出来的目的,对方收回视线后,他才重新回到书房,唇却忍不住好心情地弯起。
会议另一端的德国客户也察觉到这位俊美冰冷又言辞犀利的谢先生,似乎多了几分如沐春风的味道,闲暇时惊奇地问他发生了什么。
谢承礼笑着用德语说:“我的女朋友在陪着我。”
说完的瞬间,谢承礼觉得仿佛回到了从前,她在窗前看着书,等着他、陪着他,没有中间的种种,他们一直在一起。
开完会已经下午三点,谢承礼本打算再看一会儿文件,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到外面的人,便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最终他颓然地将文件扔到一旁,操控着轮椅行了出去。
却在看见落地窗前的女人时,身形微顿。
尤枝正安静地躺在软椅上,一只脚蜷起,一只脚耷在软椅前,落地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身上,衬的她的肌肤越发莹白。
她闭着眼睛,诗集随意地散落在身侧,脸颊被阳光晒得微红,呼吸均匀。
她睡着了。
谢承礼忍不住上前,认真地看着她,目光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也许是睡得很好,她的唇也泛着嫣红的光泽。
这一瞬间,谢承礼竟然有些嫉妒起阳光来。
许久,他缓缓上前,像是做贼一样微微倾身,蜻蜓点水般在那抹嫣红上触碰了下。
直到直起身,谢承礼才察觉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心脏乱了节拍。
尤枝的睫毛颤动了两下,谢承礼回过神来,扶着轮椅飞快地后退了几步。
尤枝彻底醒来,已经下午四点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睡了这么久。
站起身,尤枝本以为谢承礼仍在书房,转身的瞬间却被吓了一跳。
谢承礼就坐在沙发旁,电脑放在身前,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着,察觉到她的动静,自然地停了下来,将电脑放在一旁,目光从她的唇角一扫而过:“醒了?”看起来心情格外不错。
尤枝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你忙完了?”
谢承礼看了眼才写一半的企划方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