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很快便翻到了最后一页。
没有卡通画,只有两行工整的小字:
——今天好像比昨天更喜欢你了,但远远比不上明天对你的喜欢^?^
谢承礼静静地看着那两句话,良久,将这些纸张折叠起来。
这些被收上来就不会再有人察看的废弃的草稿纸,藏匿着一个女孩的心意。
藏了整整六年。
“这个叫尤枝的女孩,好像还和我打听过你的事。”苏颂走了过来,声音认真了许多。
谢承礼顿了下,转头看了过去,声音沙哑:“什么?”
“问过我你的生日,”苏颂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还有就是,高考结束后,报志愿的前一天,她问过我你在哪里。”
“我告诉她,你在锦市。”
他在锦市。
所以她也去了锦市。
谢承礼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什么在颤栗着,一阵阵酸痛涌现。
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一年而已”这句话、把自己的那五年全盘否定了呢?
谢承礼从别墅走出时,已经下午了。
他去了一趟佛光寺。
大概是还没有放假的缘故,佛光寺里人并不多。
谢承礼找到师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拿出了那根平安绳,希望对方能帮自己查一下。
师父最初有些为难地表示不一定能查到,却又在听见尤枝的名字时想到了什么:“你说那个小姑娘啊,她每年都会回来还愿,可虔诚了。”
谢承礼勉强地笑笑,当听见师父给他的答案时,他怔了怔,继而点点头表示了感谢。
回到车上,谢承礼出神地看向窗外。
师父说,平安绳是六年前的六月十五日,为一个姓谢的人求的。
谢承礼想起,祖母也曾经为他求过一根平安绳。
六年前的四月,祖母重病,他离开了秦市,陪着祖母到六月初,看着她离开了人世。
六年前的六月十五日,尤枝为他求了平安绳。
谢承礼靠着后座,这一次,如此清晰地听见了心脏跳动的声音,这种感觉,像极了海城那次,她的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他心脏上方的感觉。
他忍不住伸手盖住眼睛,挡住过于刺得他眼睛痛的光亮。
原来,在老人去世的那年,有一个女孩,无形中为他续上了那根中断的平安绳。
而他,却为了一己之私,避着她的感情,说着“还是朋友”这种话。
谢承礼,你真是个混蛋。
*
尤枝是在假期的第三天,和许冰联系的。
因为爷爷的房子偏市郊,信号时好时坏,尤枝便提前约定好了时间地点,等到时间直接带着礼物过去了。
许冰看见礼物有些困惑:“这是?”
当听见尤枝不好意思地表示,因为知道许母生病的事,如今回到秦市,不论作为朋友还是其他,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探望一下时,愣了愣,继而笑了起来,没有拒绝。
或许是回到家乡的缘故,许冰明显感觉到今天的尤枝和自己相处起来,比之前要放松。
医院并不远,尤枝很快见到了许母。
和电话中给她的感觉一样,许母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也很爱笑。
只是由于生病,脸色有些消瘦。
见到尤枝,许母显然很高兴,连连夸尤枝长得俊俏,直到后来,尤枝被夸得面红耳赤,许冰上前解围才作罢。
从医院出来,许冰玩笑地说:“我妈很喜欢你,枝枝。”
“上一次她这么夸人还是几年前……”说到这里,许冰顿了下,继而无奈地笑,“她生病后很少这么高兴。”
尤枝也很少被人这样直白地夸奖,前段时间郁结的心思也好了许多,并没有将许冰的反应放在心上。
秦市是旅游城市,尤其这几天国庆假期,佛光寺的人更是比平时多了几倍,多是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女来买个可以登记信息的情侣平安绳,看起来很有仪式感。
尤枝和许冰毕竟已经过了为了根情侣绳就排上大半天队的阶段,因此他们先是逛了逛周围的古城,又去附近的海边看了晚霞,直到日落时,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佛光寺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尤枝和许冰将二人的姓名、出生日期等信息交给师父后,不多时,师父就拿出了两根几乎一模一样的平安绳,连箍圈内侧的编号,都是紧挨着的连号。
将平安绳戴在手腕上的瞬间,许冰略带紧张的声音紧随而至:“我们试着在一起吧,枝枝。”
尤枝看向他,又看向手腕上的平安绳,良久,笑着点了下头:“好。”
许冰似乎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爽利,愣了愣神,好一会儿也笑了起来:“好。”
如果说之前二人相处还算自然,确定关系后,气氛反而变得有点尴尬。
从佛光寺出来,许冰送尤枝回家的路上,二人之间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
尤枝想到刚刚进寺庙时给手机静了音,忙将手机拿出来调至响铃模式,随后才注意到,在她答应许冰的那段时间里,手机多了几通未接来电。
天已经黑了。
老旧的居民楼下,一辆黑色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