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在。”压切长谷部膝行向前,“您有什么吩咐吗?”
压切长谷部的表情与往常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不过在结城莲的眼中,他不该如此沉默,他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过度担心。
“长谷部都没有关心我。”结城莲声音越来越轻,“为什么呢?”
“属下,非常抱歉。”压切长谷部的声音压抑,只不过没有被结城莲听到,大病初愈的身体并不能支撑他完成一次对压切长谷部的安抚,他陷入了沉睡。
在房间中,药研藤四郎和黑崎一心均看向了略有失态的压切长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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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刀剑,药研藤四郎当然知道压切长谷部想要什么,这把刀跟自己一样,被原本的主君抛弃,只有眼前的孩童作为自己的新主人,这是他们的救命稻草,是他们新的光。可是刀剑就是这样的,他们需要一个使用人。
压切长谷部对于自己的到来只有警惕,谁不会想着只有自己一个就好了呢。
但是作为刀剑,就是应该以主人的意志为先才行,也正是因为这样,药研藤四郎才能够出现。
作为后来者,药研藤四郎并没有试图抢占对方的地位,他只是做了相关的补充工作,在压切长谷部没有时间的时候承担起照顾结城莲的工作。
结城莲作为主君是非常优秀的,在现世,他们不需要出征,唯一麻烦的就是需要挣取足够的生活费和学费。药研藤四郎受限于身体的大小,只能在刚刚成型的网络上寻找一些不需要见面的工作,而压切长谷部的工作负责大部分的开销。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帮助着结城莲,甚至是讨好他,或许理智上知道再次被抛弃的可能性极低,患得患失仍在存在。
但是结城莲是一个非常体贴的人,在与药研藤四郎的独处中,他诉说过自己过去的生活,是为了让彼此更加理解,同时也是为了压切长谷部。
在他眼中,同为刀剑的药研藤四郎恐怕更能体会压切长谷部的心理,付丧神仍然保持着物的特性,所以依赖主人很正常。压切长谷部曾被售卖,或许会更加不安。
但是在那些断断续续涉及到压切长谷部的叙述里,在三人相处的时间里,药研藤四郎反而竖起了防备。这振刀剑本身的性格就足够令人头疼,如今更是变成了没有主人就活不下去的打刀,结城莲或许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压切长谷部的眼神有多么炽热。
结城莲或许是压切长谷部这样的刀剑梦寐以求的主人,他会在意自己初始刀的心情,会告诉药研藤四郎他们曾经的相依为命,那是解释,也是告诫。他们拥有一段独一无二的时光,压切长谷部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这样的主人是所有付丧神求而不得的存在,或许自己的小动作也被发现了呢。曾经试图接管所有事物的药研藤四郎有些心虚。
所以在发现压切长谷部的状态不对时,结城莲会第一时间选择去面对。但这是不对的,他们不应当过多地牵扯主君的目光,甚至成为对方需要承担的感情拖累。
而压切长谷部也明白这一点,只不过,他无法控制自己。他们自责于自己的缺位,就算那是结城莲自己要求的,刀剑本身的作用不就是保护自己的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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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原喜助的判断并没有出错,第二天醒来的结城莲已经能够自己从床上爬坐起来了,走起路的时候或许有久卧在床的疲软而有些摇摇晃晃,但是身体确实在恢复生机。黑崎一心建议多修养几天两个护主的刀剑当然贯彻执行。
结城莲的后面被垫了好几个枕头,靠在了压切长谷部身上把玩对方的手指,听着对方低沉的声音念着不知哪里搜集来神话故事。这是上一个冬天他们最习惯的状态。另一边,药研藤四郎拿起了餐盘。
“我拿得动。”结城莲一改软趴趴的姿势,坐直了起来,想要接过来,“我可以自己来。”
“明天我们回家,到时候,您可以自己吃饭。”药研藤四郎收回了手,劝道,“这与力气无关,餐盘太大了。”
“好吧。”结城莲很听话地放弃了,昨天他虽然拿起了餐盘,却让汤汁滴到了床上,看着药研藤四郎收拾了很久。
病号餐并不好吃,清单异常,虽然浦原喜助说他的身体现在非常健康,并不需要忌口,但是从大病初愈的角度来看,黑崎一心和药研藤四郎都觉得结城莲需要在饮食方面注意一段时间。
“长谷部,你怎么还是不说话?”勉强吃完一餐的清汤寡水,结城莲把头埋在对方颈间蹭了蹭,然而过往早就在头顶的手还没有任何动静,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了压切长谷部深沉的表情,拉起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摸摸。”
与其说是摸头,不如说是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压切长谷部以前很喜欢这样。头上僵硬的手掌像是没有上油的机械,缓慢而僵硬地开始顺着头发的方向轻抚,酥麻的感觉从头顶炸起,让人忍不住轻叹出声。
直到清醒的这两天,结城莲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年有余,别说是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平和岛静雄甚至已经升上了二年级。
长久的睡眠似乎也带来一些副作用,他只能记得此世的人生,过往如同被迷雾遮盖一般,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