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顶探出一颗脑袋,脸上带着几分抱歉。
“怎么啦?吃过早饭了吗?”我笑眯眯地回头看他。
猴子顺势跳跃到桃树上,倒挂在上面,不好意思地说:“俺昨晚是不是把小气鬼,气得不轻?”
收拾着水瓢水桶,我又去羊圈清理,嘴上却说着,“没事的,给点时间,哪吒太子会想通的。”
孙悟空荡了几下,轻盈落地,有些局促地跟在我后面,这副抓耳挠腮的不安,让我没办法忽视。
“怎么啦?你打赢了,你还怕起来了?”
孙悟空讪笑两声,帮忙一起收拾羊圈,把咩咩叫的母羊赶到一旁,与我贴近。
“俺觉得你心里有他,怕你不好想。然后心里怪俺不给他面子。”
我笑得不行,双手去揉他猴头,“想什么呢,不会的。哪吒太子虽说对我的事比较计较,倒不是想不通的。”
“那你不怪俺就好,省得你俩在一块了,俺里外不是人,哼。”
“哈哈哈,小石头哦,也有些小心思呢。你可是我的金大腿,我怎么会如此待你。”
忍不住对着这颗毛茸茸圆溜溜的搓两下,孙悟空听我这么保证,便也放下心来,任由我放肆。
“悟空,昨晚是不是敖丙太子和你说了点什么。”
变戏法一样摸出根香蕉,剥了两下,孙悟空递到我这边,我摇头不吃,他就一口吞了半根,说道:“俺觉得龙兄说得有道理,你和小气鬼迟早在一块,俺要是太闹腾,免得惹你不快了。”
看得出来敖丙还是在帮哪吒的,主要也是孙悟空这边说得听一些。
“放心,你可是我的金大腿和崇拜对象,怎么会对你生气!你的金箍棒能让我瞧瞧吗?”
提到看武器,孙悟空马上活泼起来,炫耀地从耳朵里掏出小金棒。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看,摸一摸,竟是温润光滑的触感,而且并不冰凉。
“俺让它重量减轻,你拿着玩玩。”
“哇,真的可以?”
“有什么不行,小心些,别伤着自己。”
将金箍棒缩短成我适合的大小,我握在手中,并没有像孙悟空那样灵活自如地挥打,而是虔诚地捧着。
孙悟空嗤笑:“虽说是个宝贝,你也不用这般供奉。”
我:“可是,这是金箍棒耶!”
孙悟空:“……”
赶新鲜地玩了两次后,我忽然想到哪吒。他要是看到了,说不定又要吃醋。说他的乾坤圈、混天绫都是大街货,比不得猴子手上的。
很奇怪,明明他人都没有出现,我却能在脑海里勾勒出他鲜活又不满的模样。
这个月我就一直和孙悟空待在一块,那边妖王们团建,说是去扫荡哪里,瓜分地盘。猴子并没有兴趣去,他只想守着自己的花果山,当然,如果能去天庭瞧一瞧,他倒是愿意的。
自上次哪吒回了天庭,我猜测他有一阵子是不会下来的。如果公务忙,再加上想静静,说不定会有好几年见不着他。
那我,是等着,还是主动去瞧瞧?
他难道忘记了十年之约吗?
差不多是该给他答复了,该不会打架输了,都没心情谈恋爱了?
啊,我要主动问么?
一些战斗狂热分子确实是这样的,谈恋爱或许只是图新鲜,一种占有欲作祟?
夜深人静时,我忍不住胡思乱想。
我也拿不定主意,又不敢贸然去天庭找他。想得烦心,最后拿出躺平大法,告诫自己莫要着急,这种事情也急不来。
安慰好自己后,我便又专心做手头上的事情。在莲花居养伤大半年的小狼们恢复后,就辞别了我。
没过多久,这里又迎来一批老弱病残的妖怪。
有的妖魔若是在莲花居辞世了,如果生前没有特别交代,我就会将其葬在山中。当然,有的也想回去故土。
我送过最远的一个是在北俱芦洲,那里作乱的妖魔多,我没敢深入,在边境就将尸骨给安葬了。
看多了生离死别,我从感慨万千,变得习以为常,没有几人是像哪吒那样能起死回生的。
池塘里的小藕时常爬出来给我跳舞,不知道是哪吒授意,还是小藕自发的。
但是我和小藕对话,它又不会回答,一派懵懂天真的样子。
近日,我略感疲倦,就减少了往水帘洞去的次数。孙悟空隔三差五就开派对,我好像精力跟不上了。
猴子学成归来后,结交了一群朋友,依旧活力四射的。
今年冬天来了,敖丙跑去找小竹过冬,还送了一些海里的海产。我处理了一下,分了一大半给花果山,剩下的自己慢慢吃。
下雪时,龟丞相来看望过我一回。我与他老人家又去凡人的酒楼搓一顿,只不过千年过去,早已不是当初那酒楼。
池塘里的莲花依旧开得灿烂,无视了季节的轮替。莲香充盈在屋院的各个角落,我靠在软塌上,屋内燃着火,望着窗外的飞雪。
孙悟空拎着一壶酒,踉踉跄跄地走来,他拍拍酒瓶子,嘿嘿笑道:“小龟,陪俺喝一杯!”
“陪你喝的人那么多,怎么就逮着我。”
“这个冬天都没怎么见你,小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