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便是珞珈山的范围。”
“是不是觉得此处的灵气更为充盈?”
“小龟姑娘不用拘谨,菩萨很随和,你看看这里的风景。”
这一段温柔安慰的话出自龙女之口,我无意间瞥过她牡丹花瓣似的唇,忽而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亲芳泽这样的词汇。
“小龟姑娘可以深吸一口气,吐纳一番,你会感到一种由内而外的清润之感。”
“不妨停下来试一试。”
这番话又是出自木吒之口,他也是唇红齿白,貌若皎月。在两个与日月争辉的大人物面前,我一个直立行走的乌龟显得格外呆头呆脑。
如果他们喜欢动物的话,我应该算是可爱的。可是我本龟更喜欢毛茸茸的动物,那种鳞片的,光滑的,带壳的,总觉得缺点温暖柔软。
再看看这两位。
一个是哪吒二哥,一个是敖丙二姐,两个人对我态度都很好,多少让我有点受宠若惊。这就是向下兼容的优雅么?
我听着木吒的话,停住步伐,在这绿意盎然的竹林中运气周转。
只觉得体内的浊气被这一股股清澈之力给疏散,连日未曾进食休息的身体竟然不似那样疲倦了,浑身舒坦,筋骨也变得活络。
木吒笑道:“感觉可好?”
我乖乖点头,另一边的龙女却又换过话题,提起了自己的弟弟。
“我三弟先前重伤来此处求助,也是休养了一阵才搬去深海宫殿。他说若不是有一个挺身而出的小乌龟,他多半就没了。”
“还得多谢小龟姑娘,搭救我弟敖丙。”
这话一说完,木吒脸上的浅笑略微变得苦涩无奈,我也一个激灵,尾巴都抖了抖。
对啊,木吒的弟弟把龙女的弟弟抽筋扒皮了。这俩却还是同门,想想都是脚趾抠地的尴尬。
不过看上去龙女并没有迁怒,她只是想引出这个话题,表明她早已知道我这只龟。
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尴尬,我摆摆两只前掌,“不用言谢,我、我其实是想救龟丞相。”外公现在不在,我对着当姐姐的说出真相没关系吧。
没成想,她根本不在意自己弟弟会错情。
“至少你的挺身而出化解了他的危难,论迹不论心。”
说得好有哲学感。
我的视线瞥过一旁略显窘迫的木吒,忽的想起上岸时的事,我怀疑哪吒的冤魂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吓唬我的是他,帮我的还是他。
可我也不能直接开口询问人家二哥,你有没有看见你弟弟的冤魂跟在我身后,就像汽车尾气那样。
“怎么了?”察觉到我的踌躇,青年和颜悦色地先开口了。
我垂下脑袋,两个前掌贴着腹部交叠,嗫嚅着问:“请问,二位大神有没有见到我身旁有什么异象?”
这个措辞很是委婉了。
二人又是对视一眼,我不懂其中深意,木吒让我去见菩萨,一切都能明白的。
按下心中萌动的好奇,我也不再多问。
穿过这片青幽幽的竹林,又路过大片的花海。这里的生态和气候真是好得可以让植物忽略季节,一个个长势喜人,看得我有些想去里面滚一滚。
又走过一片竹林,眼前出现开阔的莲花池。氤氲在水面上的薄雾如轻纱笼盖,轻柔抚摸过这些柔软粉嫩的莲花。
满鼻幽香,莲叶波动,却没有风起。仔细一看,才看到躲藏在肥硕圆叶下的小金鱼,通体金色,看着很机灵。
潮音洞就在莲花池后,一眼便看见莲花台,上面摆着一插着杨柳枝的玉净瓶。观音菩萨却不在,而是窝在一旁的软塌上。
一身素色纱衣的菩萨没有戴多少艳光灿灿的首饰,很是闲散,黑发如瀑垂在身侧,就像在打盹。
这样的菩萨少了庄重,少了高高在上的疏离,好像唾手可得的明月。
菩萨的脸部轮廓深邃,眉眼温和,没有胡须,面容光洁。说像男也像男,说像女也像女。但我觉得现在深究性别是没有意义的,我是来求助,又不是来研究菩萨的性别。
不再思考这些,我虔诚叩拜。
伸了个懒腰,观音起身,她一条腿屈起,将手肘搭在上面,像极了大佬坐姿。
“唐小龟,你现在能睡安稳觉了。”
“……”
我一愣,眼珠子瞪大,还没开口,就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可我还没上岸时,那个答案是非常模棱两可的。
瞧我这懵懂的样子,观音也没有逗我,而是解惑。
原来跟在我身边,让我做噩梦,写我名字,在风暴里帮我,迷路、起雾时给我找方向的都是哪吒。
这个答案并不稀奇。
我除了最初的噩梦是本身的原因,后来连续不断的噩梦都是哪吒有意为之。
少年死后,魂魄却残留着,他没有消散也没有入轮回。起初闹得李靖不得安生,后来不知怎么就找到了我,残存的强大法力依旧能够影响阳间的一切。
我夜夜噩梦,惊慌失措地给他烧纸钱,看起来应该是又惨又好玩。
“上岛前的雾试炼的不是你,而是哪吒。”观音淡淡地说道。
我不明白,困惑着问:“为什么?明明不是他想找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