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襄郡主的声音在花园中炸响,惊起一片虫鸣。
坐在沈蕴玉怀中、脸色潮红双目昏昏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石清莲骤然惊醒过来,她惊醒时,便瞧见自己衣衫不整,腰身更是被一只滚热的大手掐着。
她一抬眸,便对上了沈蕴玉如冰海般深幽冷冽的眼。
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石清莲骤然清醒过来,就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她开始发颤。
月色之下,美人牛乳般的肌肤闪着泠泠的光,一双桃花眼多情潋滟,但却满目惊慌。
外面的金襄一喊,她便慌的直动,沈蕴玉怕她出声引来人,便抬手摁住她的下半张脸,将人摁在石壁上,在她闷哼的瞬间,贴在她耳边道:“今日之事,江夫人也不想被旁人瞧见吧?”
沈蕴玉目力好,能在昏暗中清楚地看见她的每一根睫毛,此时听到外面的动静时,她自然也不敢说话,本能的顺从他的话,整个人都沉默下来,安静地闭着嘴,一点动静都不敢出。
倒是她眉眼中的光泽,叫沈蕴玉有一瞬间的晃神。
但下一瞬,沈蕴玉重重的咬了自己的舌尖,血腥味蔓延出来的时候,他的脑中迅速分析了一遍眼下的情况。
他当时在大堂内便觉得不对劲,从大堂出来之后头晕目眩,内力尽失,完全失去了躲进假山之后的记忆,只隐隐记得那一场梦,但再往前推,便是金襄亲手为他斟的那杯酒。
金襄对他是什么想法,他是清楚的,只是他对金襄没什么兴趣,或者说,他对女人都没什么兴趣,远不如他的功绩和案子让他关心,他今日能过来,也是因为定北侯世子亲自下帖,定北侯世子在刑部办事,他跟定北侯世子有些官场上的往来,所以他才没有拒绝定北侯世子的邀约。
当时宴会人来人往,金襄为他斟酒并不合礼仪,但是金襄戳在他桌前不肯走,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儿又闹上来,旁边的定北侯夫人脸色也不好看,沈蕴玉便接了,饮过之后他便放置在一旁,没有再看过。
因为那壶酒被斟出来两杯,其中一杯金襄郡主自己也喝了,说到底,那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所以沈蕴玉先入为主,便没多怀疑,现下想来,便是那时候着了道。
至于这位江夫人——他不知道这个江夫人是怎么出现在假山附近的,又是怎么和他滚到一起的,但是看眼下这个场景,应当是他失控了之后,对江夫人强行做了那些事。
强占了一个高官的已婚妇人,这分明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但沈蕴玉在此刻却并不觉得烦躁,思绪反而飘忽的厉害。
他又想起了第一次见石清莲的场景,她被康安和江逾月一起为难,含着泪给客人道歉,想来,她平日里在江府过的也不怎么样。
发生了这种事,料想她是不敢宣扬的,只是后续当如何解决,沈蕴玉想不好。
他为天子近臣,不可娶朝中权臣王侯之女,以免天子起疑,他前二十多年只想着权势,对女人没多大兴趣。
石清莲是他第一个碰的女人,还是在药物作用下。
一想到药物,沈蕴玉周遭又热了起来。
这药好似不大对劲,竟能在他清醒的时候影响他,并非是一般的媚药。
此时,在假山外面,金襄的脚步越逼越近,她为了诱沈蕴玉喝下那杯酒,她自己也喝了,她也中了毒,因为此事太过私隐,所以她谁都没告诉。
金襄在附近的时候,沈蕴玉和石清莲都不讲话,不大的假山之中,男人神色冷漠,动作却霸道的钳制她,石清莲害怕垂着眸,甚至都不敢看沈蕴玉的脸。
沈蕴玉闭着眼,脑海中万般思绪被他强行压下,不发出一点声音。
金襄的脚步逐渐沉重。
定北侯府武将出身,小姑娘作风颇为泼辣,胆子大到让人咂舌,她独自一人踉跄着在暗夜中前行,直到她发现了沈蕴玉的外袍布条,随即欣喜的奔向了布条附近的厢房里。
随着她的脚步声逐渐离开,沈蕴玉将石清莲放下,石清莲手软脚软的倒在地上,她似乎被吓坏了,含着泪看着沈蕴玉站起来,替她整理好罗裙,盘好鬓发,甚至连每一朵小簪花的位置都与原先一模一样。
等到将石清莲弄好之后,沈蕴玉才整理好他自己,期间,他一张脸上波澜不惊,瞧不出半点情绪,他们目光对视上的时候,沈蕴玉的眼底里只有审视。
石清莲瞧着似乎是不敢抬头的模样,她垂下眼睫,手指心都是汗。
“江夫人。”沈蕴玉突然开口,声线冷硬低沉,将石清莲惊的呼吸一停,她从唇瓣里溢出了一声轻“嗯”。
沈蕴玉的目光描摹着她的眉眼,道:“今日之事皆为沈某之过失,烦请夫人保密,沈某今日晚些时候会去抽时间寻夫人一趟,将所有事情调查清楚,给夫人一个交代。”
石清莲心中微松。
她的第一关,终于算是过了。
漂亮的像是白瓷烧制出来的小姑娘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似乎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样子,害怕却又不敢发出声来,沈蕴玉瞧着她还泛着红的眼尾,便觉得手指一阵发痒。
他咬了咬牙根,心道,这毒似乎越来越严重。
而石清莲很快便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