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啊,伯娘听说你树皮也剥得特别好,那个,你能不能教一下伯娘?”
昨天她家男人她也看过,不过她家男人,主要教的还是老爷子儿子孙子,她们这些妇女,大多是一旁打下手。说实话,她心里眼热得很。这可是一门手艺啊。
赵氏的话音一落,帮着李家扫地的、收拾灶台的、刷洗木盘的……统统停住了。
赵氏还算好的,这屋子里的女人,大部分只听说了一个割树皮,其它是完全不知道。
这可是一门手艺啊,学多了一点,在家里那就更能挺起腰来。以后传给自己的女儿,嫁出去,不怕婆家人说嘴。
“行啊,这有啥。”李小寒痛快应道,“伯娘帮我把那把砍柴刀拿过来。”
“哎。”赵氏的声音又大又响亮,细听却带着微微的颤抖,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实在想不到这么李小寒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学一门手艺多难啊,尤其她们这些女人,整日围着灶台打转,琢磨那一日三餐鸡毛蒜皮的事情。未必多骄傲,只是没有其他选择。
现如今,能学一门赚钱的手艺,赵氏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贪心,然后又挡不住心里的喜悦。
喜悦过后,赵氏又十分愧疚。
往日村人对李贤东一家的闲言碎语,她不是没听过,不过是隔房的亲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想想,自己实在冷漠。
只是以后,但凡再有一丁半点的闲话,自己肯定立马上前撕掉那些人的嘴。赵氏心里暗暗发誓。
听到李小寒的回复,一旁扫地的、洗刷的、收拾的妇女全都动起来,“哎,等等我把手上这功夫做完。今日我们可真是有福了,多亏了小寒啊。”
“说那客气话干嘛,我家人手不够,这原本屯着做家具的杜仲树,现在这笔横财放在这里,都没有人剥皮呢。”李小寒爽快笑说。
她说的是实话,这时候的人们不认为人力是财富,殊不知人力能换来时间和自由,那也是财富之一。
换一种说法,早剥皮早买钱,落袋为安。
众人却只当她安抚大家,这木头放在这里又不会变少。一把子力气能换来一门手艺,那是梦里才有的事。
“来来来,把那木头一起抬出来。好,就放这里。”李小寒指挥众人。
“婶子们看哈,这割树皮呢,首先横着上下环割一圈,这力道要稳要准,到木质部位就可以了,再顺着树皮的纹路竖割一条。”
李小寒一边操刀一边示范,“然后,顺着纵缝将树皮轻轻的撬起来,用刀一点点往一边推,另一只手可以帮着拉扯。”
“好,这树皮就完整剥起来一块了。”李小寒的动作又稳又快,把一块完整的树皮割出来,“这样方方正正品相良好的树皮,新鲜卖的时候最受欢迎,做干杜仲皮的时候,也好分割大小。”
“仁和堂的张大夫是个齐整人,最喜欢大小一样、方方正正的树皮。不同品质的树皮,可是不一样的价格,我琢磨着,能差好几文呢。”
“哎呀,这真是,你看着这树皮,方方正正的,最难得的,里面没有一点破损,光滑到不得了。这就是手艺啊,要我我也喜欢。”赵氏说到。
“可不是,可不是。小寒,再来一次,让咱们再看一看。”
“行。”
能再学一门手艺,这群人再次迸发出百分百的热情。
……
李贤东和王氏带着一帮人从山下回到家的时候,大家已经学成手艺归去,李家再次回归寂静。要不是材料不够,这帮村里的大娘子小婶子能待到李贤东他们回来。
听到门外敲门声,李小寒上去,打开大门,“爹,你们回来了。这是??”
李贤东见李小寒看着众人抬回来的树干和树枝不解,笑着解释说,“这不出炮制干杜仲皮要木柴嘛,趁着人多,我们把这杜仲树枝干抬回来当柴火。”
李小寒看着拖在后面的那一截杜仲枝叶,想到了什么,到底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进来吧。”李贤东把大门打开,对李小寒的愣神不以为意,“这孩子,杵在大门口干嘛呢。”
“贤东啊,我们都放柴房里了。”几个汉子把柴火放进柴房,看见檐廊那晾晒的树皮,眼里冒起一阵阵的羡慕的光。
李贤东把今日割到的树皮放到堂屋地上,招呼说道,“今日辛苦了。”
“贤东哥,你说啥话。咱们都没谢谢你教咱们这挣钱的法子呢。咱们这就回去了,明日一早上山。”
“哎。”李贤东摆摆手。他今日受到的尊重比前半生还多,虽然话还不会说,但是好歹姿态自然了一点。
众人把东西放下,这便四散开去回家了。
李小寒回过神来,笑道,“爹,娘,喝口水,先歇一歇,我已经把饭煮好了,菜也准备好了,热一热就行。”
“哎,”李贤东、王氏接过水,咕噜咕噜的喝下去,看见柴房里面那堆一部分剥了皮的木材问道,“你今日把家里的杜仲树也剥?”
李小寒一边烧火热菜,一边说道,“对,跟婶子们一起割的。我想着,既然这树皮值钱,那便不能这样堆着了。”
要不是说留着一部分杜仲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