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和三叔公等人到时,王氏正在煮饭,李小寒和李贤东正在处理今日割下来的杜仲皮——先大概清理一下,然后找个凉爽通风的地方放好,免得都捂在一起长霉影响了药性。
“三叔公,族长。”
见到三叔公和族长过来,李贤东拘谨的站起来招呼道。
一张李氏族人常见的方脸,终日劳作,晒得黑黄,眼倒是挺大,就是透着些许不知所措和慌乱。
族长和三叔公细细打量李贤东,最终眼露失望,果然,连见族中长辈和族长都这样,不能指望他李贤东还有那等格局和智慧。
莫非真的是那13岁的李小寒了?
族长和三叔公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个从未关注的族中晚辈。
长得有点矮瘦,族长和三叔公轻轻一皱眉。
鹅蛋脸,这个不像王氏那张苦巴巴的瘦瓜子脸,看着有点像过世的罗氏。
只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开始微微带着点讶异,很快又沉静下来,最终只剩下一片坦然与自如。
简直不像13岁。
族长和三叔公自问也见多了人,但是这种与年龄阅历不一致的风华气度,也只能叹一句天地灵气所钟。
要让李小寒知道两位心中所想,还得脸红辩解两句:只是在现代吃多了几年饭,无形中被几千年的知识积累洗髓伐筋过。
可惜在座没有人有读心术。
李贤东被族中两位重要人物一番审视打量得坐立不安,后来族长和三叔公目露失望之色移开去,李贤东不禁没有失落,还大松了一口气。
真可怕。
就是让自己的女儿替自己受这种目光审视,李贤东略带不安。
李小寒倒没有这样想,她前世年纪轻轻,便在药林基地里混上高位,总有那么些人以为她不是凭实力而是靠了其他手段,明里暗里的打量不知有多少。
族长和三叔公这种,只是怀疑,又不是恶意,算得了什么。
甚至顶着三叔公和族长两位大佬的视线,李小寒还乖巧问好,让厨房里的王氏烧热水上茶,提醒李贤东给族长和三叔公拿凳子就坐。
一个小姑娘,把所有人都安排得稳稳当当,妥妥帖帖。
三叔公和族长心里再不敢相信,也只得承认。
族长喝一口粗瓷碗里的农家茶水,开口问道:“贤东啊,我听信和说了杜仲树的事情,我先替信和他们几个谢谢你!只是,身为族长,我想问问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你跟我们说说?”
虽说对着李贤东说话,眼光却斜瞄李小寒。
李贤东还没有被族长如此重视过,听族长如此郑重的向自己道谢,一时之间,心情激动得恨不得献出自己,只是大把的话说不出来。
还是李小寒拉了他一把,才定了神,认真说道:“族长,我就想着,大家如果要学,就跟着我们学,第一天割的树皮归我。如果不想,自己割也行。”
李小寒对他爹颇为无语,明明是一件好事,说的这样邦邦硬。
不过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爹什么性格了,李小寒慢慢补充道,“族长,我还是要提醒的,这个割树皮,是有技巧的,乱割一通,可能就买不上好价钱了,反而糟蹋了好东西。”
“而且,月初,我觉得这个杜仲树好玩,在族里公地上割了一块杜仲皮来玩,现在那棵树,被割皮的地方,看起来像是长出新皮来了。”
“野地里的树,肯定是留不住的。但是族人林里如果种有杜仲树,慢慢采割,年年都有收成呢。岂不是比杀鸡取卵、竭泽而渔好。”
什么割了一块皮来玩。那听起来就不像是真话。有心人从不做无心事。
不过杜仲皮能再生这个事情太让人惊喜了,不亚于一个能不断下鸡蛋的母鸡,三叔公和族长的心神都凝住了,齐齐发声:“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那棵树就长在族里公地上,族长如果想看,随时可以去看。前几天,我们去砍柴的时候看到,那棵树还好好的长着呢。”李小寒肯定道。
“大喜啊,这样一来,族里的孩子就有望了。”族长和三叔公相视而笑,齐齐朗声笑道。
关族中孩子何事?
李小寒皱眉:自己少考虑了哪个环节?
三叔公环视一圈,尤其看了微微眯眼的李信和,懵懵懂懂的李德有和李贤东,皱眉思考的李小寒,方说道,“族长,你跟大家说一说。”
“是,三叔公。”
“我们李氏一族,从景和年间迁移到此地,当年战乱加饥荒,官府是按照一个男丁10亩水田、10亩旱田分的地。其时,我们族中男丁39人,共分得水田390亩,旱田390亩。”
“而后天下承平,经过不到两辈子人的休养生息,子孙繁衍,我族□□有男丁221人。然而,即使努力开荒,不断置买,却只有水田651亩,旱田882亩。一个男丁,不到3亩水田,不到4亩旱田。”
李小寒瞳孔一缩,人口过快增长,最主要的生产资源土地供应不足,养不活孩子了。
这还是只统计男丁,女人不分土地,但是女人也要吃饭的。
前世计划生育为什么会成为一段时间的基本国策,就是因为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