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感觉到血液从他的心脏泵出,输送到身体的每一处,但在脖颈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个缺口,导致原本平衡的循环被打破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开始变快,作为一个冷静的杀手,他的心跳一向比常人慢上一点。
琴酒的手原本一只搭在膝盖上,另一只自然的垂落在大腿上。他的手指忍不住在自己的衣物上攥出褶皱,他不算很用力,毕竟不疼。
路易似乎在吸血的同时往琴酒的身体里注入了麻醉剂之类的东西,这让琴酒除了最初利齿刺破皮肤以外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吸血鬼毒液”?
琴酒的意志还是让他在麻醉中保持了冷静,他还有余裕微微扭头观察着几乎把上半身的重量都靠在了自己身上,低着头专心吸血的路易。
路易的脸看起来比他表现出来的要稚嫩许多,尤其是专心进食的时候,更让他的面孔显露出一种孩子般的天真。
夹杂着无辜的、恶意的天真。
就好像一个不懂的善恶的年幼的小恶魔扼杀了某个小生命,然后明明脸上指尖还带着血,却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露出无辜可爱的笑容。
这也是路易的习惯,他的种族不像某个种类的吸血鬼,每一只都会有自己的特殊能力,他也没有改变自己外貌的能力,只能利用自己对血肉的熟悉,大致改变自己面容上的一些小细节,进而让他的外表年龄上下浮动二三十岁。
这个能力很平庸,甚至比不上某些技艺高超的化妆师,他们甚至可以把一个人从小到老都无瑕地画出来。
路易习惯每次换一个新的身份的时候就把自己改成他能变成的最年轻的状态,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加大外表年龄,等到步入中年的时候就跑路。
现在“路易”这个身份他才用几个月而已,所以几乎是他看起来最年轻的样子。
像个未成年的高中生。
路易带着些小卷的金发扫过琴酒的下颚,偶尔偏长的几缕还擦着琴酒的下颌骨线条触碰到了他的耳朵。
这让琴酒觉得有些骚痒。
他很习惯头发接触到脖颈这一块皮肤的感觉,他自己的头发就很长,常年披着头发,虽然不像直到耳际的短发那样容易被发丝扎到,但长头发也免不了偶尔被扎。
可是琴酒还是觉得有些痒,这无法遏制的痒意顺着他的血液反向流动到了心脏里,让琴酒感到有些陌生。
慢慢地,随着血液流失,琴酒开始感觉到眩晕,在眩晕中,他的面前出现了幻像。
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在临死前点燃火柴所看到的虚无幻象一样,琴酒也看到了类似的令他怀念的东西。
他仿佛闻到了什么像是松木在火焰中燃烧的味道,又像是很多年前儿童时期家里厨房里家长炖煮的土豆的香味,还像是巧克力,很凉很凉的巧克力。
路易松开犬齿,离开了琴酒身边,走到餐桌边拿起一只玻璃杯,抵在自己的牙齿边上,就像毒蛇被抓住采集毒液一样,路易的吸血鬼毒液也顺着杯壁缓缓流下来。
毒液是奇异的带着些被稀释的红色的透明液体,表面泛着一层迷离的光,让人很直观地就能感觉到危险。
琴酒的幻觉仍然没有消失,但他闻到的味道少了一些,少了巧克力的味道。
哦,原来那是路易身上的味道。
琴酒仍然半跪在沙发边上,他微微低着头,脸颊两侧垂落的银发完全遮挡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路易食用的血液不算多,只喝了100cc左右,他是个讲究可持续发展的现代吸血鬼,懂得节制,不像一些贪婪的同类,逮住一个味道不错的人类就直接竭泽而渔把人吸光了。
他觉得琴酒的味道很不错,所以打算长期持有他。
路易打开冰箱拿出一个杯子和一瓶可乐,往杯子里倒满满的了一杯可乐,一手拿着一个杯子,嘴里还叼着一块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巧克力,他走到琴酒面前,将那只装了毒液的玻璃杯放在茶几上。
琴酒听到玻璃杯与茶几接触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才恍然从幻觉中苏醒,他微微抬起头,感觉自己的后背全是冷汗。
路易把另外一杯可乐也放下了,空出的双手让他可以从叼着的超大巧克力上掰下来一小块,是给琴酒的。
毕竟刚刚流了血,需要补充一点能量和糖分。
琴酒的视野中多出了一只手,他朝着那个方向动了动脑袋,但没有力气伸手去接过来。
琴酒的体力还算充裕,只是全身发软,使不上劲。
路易从来没被人吸过,自然不知道被吸血以后是什么感觉,他自己吸了血倒是精力变得更充沛了。
不过用脑子思考一下,失血以后晕一会挺合理的,琴酒可能需要补充更多能量。于是路易又掰下来一块巧克力,一共给了琴酒一半。
琴酒这时候终于已经清醒过来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撑在膝盖上,站了起来,虽然不是很想吃,但琴酒确实有点低血糖的反应,于是他还是接过了路易手中的巧克力,抿了抿唇,咬在了牙齿之间。
巧克力触碰到琴酒味蕾的第一秒他就皱起了眉,太甜了。
琴酒已经多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