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南溪剑门深山之中,剑无忧盘膝而坐,在他面前,是那把只有南溪剑尊才能世代继承的飞剑。
这位整个北域剑修都尊敬万分的老人,此时不知为何,似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就连呼吸都带着叹息。
剑诗音不明所以地呆在一旁,难得很是安静。
小丫头今夜被剑无忧莫名其妙叫过来,后者也没给个理由,叫她过来后就没开过口。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爷爷这般神态,就好像是天要塌下来了一样。
剑诗音想替剑无忧做点什么,但知道自己修为浅薄,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也就是安静不出声音,呆在一旁,不打扰老人想事情。
“嗡!”
地上的飞剑发出嘶鸣声,剑诗音奇怪的看了飞剑一眼,有些纳闷。
她好像从飞剑的嘶鸣声中听出了一点不屑,但是飞剑是死物,又怎么会有自己的想法呢?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吧。小丫头自我安慰地想着。
剑诗音并不知道,这把被历代南溪剑尊带在身边的宗门之器,有自己的喜好厌恶并不是什么怪事。反倒是它若没有自己的想法,才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怪事。
“老伙计,你说这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白天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走了狗屎运,这么好的徒弟瞎了眼自己摸上山门。”剑无忧很是忧愁地开口,没由来的有些想念自己的师弟。想念他那个常年不离身的破酒葫芦。
都说一醉解千愁,此时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青色飞剑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长鸣一声,剑身一转,干脆用剑柄对着他,其中的嫌弃劲,不言而喻。
这可看呆了一旁的小丫头,心想原来自己没看错,这飞剑真的成精了!
“诗音你别怕,我这老伙计就这样,脾气爆了点。也不能怪它,主子没啥出息,换我是它,也受不了这种窝囊气。”剑无忧温柔笑道。
剑诗音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小脑袋,看着那青色飞剑,还是很不放心。
剑无忧见此,也没再解释什么,而是望着那飞剑,再次叹了口气。
“当年师尊弥留之际,将你托付给我,我原以为他是认可我,放心将这偌大的南溪剑门交给我,认为我将来的成就会在两位师弟之上,心中还暗自得意。”
“现在想来,哪里是认可,分明是看出我最是像他,胆子小。守成有余,开拓不足,至少能在乱世之中,守住这老祖宗的基业。”
“可惜咯,明白的太晚。”剑无忧长叹道,“要不然当初说什么也得拒绝。”
“师尊当年怎么就不和我说说,要是老祖宗自己想毁了这份基业,我这个做徒孙的,该怎么办?”老人举起飞剑,认真问道。
青色飞剑这次连嘶鸣都懒得来一声,似是在无声嘲弄他,这种屁事也来问我?
老人摇头不语,明白了飞剑的答案。
剑诗音看着最是尊敬的爷爷在那和飞剑自说自话,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事情大到连她这个名列地榜前茅的天骄少女,都只能干看着,没法插手。
“爷爷?”少女的声音略带颤抖,有些害怕,有些疑惑。
“诗音别怕,爷爷会一直陪着你的。”剑无忧温柔地安慰道。
少女这才将心中的不安抹除,长长舒了口气,安心地笑了。
剑无忧也笑了,笑得很是开心,只觉得自己孙女笑得真是好看,好看到就算坐在这看一辈子,都看不厌。
“诗音,你觉得那李玉怎样?”剑无忧突然问道。
小丫头愣了愣,警惕地反问道:“爷爷你问这个干什么?”
剑无忧摇头苦笑,这幅样子,数十年前自己分明见过。
那时候自己的宝贝儿子从外面带了个漂亮女人回来,漂亮是漂亮,就是让老人觉得有些不得劲。
剑无忧也像今天这样问过,当时他那宝贝儿子的反应,和小丫头现在,如出一辙。
只不过当年那个漂亮女人,剑无忧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而对李玉,他却是看一次便觉得更顺眼一些。
李玉不会知道,当初和剑无忧初次见面的时候,老人说想将剑诗音许配给他,那绝不是说笑。因为老人早就看出来,自己这宝贝孙女,像极了那傻儿子,认准一件事情,便绝不会松手!
“果然是亲生的。”老人暗自嘀咕了句。
“爷爷,李玉这人不坏的。”这一边,小丫头掰着手指纠结了一阵,小心翼翼地说道。
剑无忧笑着摸了摸她脑袋,点头道:“爷爷知道的。”
随后,他又叹了口气,反倒是自己那引以为豪的宝贝徒弟,让他很是失望。
陈剑三醒来之后,把自己关在洞府之中,老人曾远远看过几次,英俊少年在洞府中也没干其他事情,只是双手死死握拳,口中不停循环着几句话。
至于话的内容,老人连想都不太愿意想起!
他剑无忧的徒弟,怎么能这么小家子气?难道真像李玉当初说的那样,自己对三儿,爱护过头了?
“事到如今,也没时间反悔了,只希望他能自己看破吧。”剑无忧无奈道。
老人又报过青色飞剑,爱惜地抚摸剑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