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干嘛这么生气,当年之事我们四人都有份,你不记得了么?”被韩霜叫作唐磊的男子意味深长道,根本没有将韩霜的威胁放在心上。
听到唐磊意味深长的话,韩霜眼中闪过一丝悔恨:“如果早知道是现在这样,当初我绝不会答应你们!”
唐磊轻笑一声:“不,就算知道是现在这样,你也绝不会犹豫。因为做了尚有一丝希望,若是不做,你我永远不可能登仙!”
这番话似是触动了韩霜的神经,她的语气终于有了波动,带着一丝释然和浓浓的绝望:“登仙?身在这兰西界,就注定了一世凡俗,如何登仙?妄想罢了,这些年我早已看透了。”
兰西界仙门隐匿,拦住了无数修士,世人都以为似南溪剑祖这种传说的存在,早已登仙成功。
遗憾的是,她并没有。
“若真的看透,你还活在这世上干嘛?”唐磊微笑道,“若不是心中还有不甘,你我这样的老家伙,早就该死了。”
韩霜默然,就像唐磊说的,他们早该死去才是。
不入仙品,终为凡流,寿命有尽,即便是他们,千年也已经是极限。
如今已有数万年,投胎转世也好,神魂夺舍也好,他们想尽办法苟活于世,为的还是一个仙字。
“师妹,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不会放弃的。”唐磊安然盘坐到了地上,“骨子里,你比我们三人都要执着,所以更加狠毒!”
韩霜没有反驳,同样盘坐到了地上。此时的无声便是默认。
“所以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不相见对你我都好。”她冷冷道。
唐磊轻松地笑了笑,衣袖轻拂,一壶清茶出现在两人中间的空地上。
他不慌不忙地将自己面前的翠玉茶杯满上,又替韩霜将茶杯满上,随后品了一口,才慢慢道。
“本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杀了你,可惜了。”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和多年未见的老友叙旧,说出来的内容却令人汗毛直立。
韩霜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因为唐磊说的是事实,不单单是他,如果有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杀死。
“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韩霜没有喝面前清茶的意思,冷冷回道。
唐磊也不恼,笑着问道:“当年你怎么会想到留下传承?南溪剑门,北域剑道极致之地,听起来是威风,但对你来说只是拖累而已。”
若是有外人再次,一定会觉得眼前这个英俊至极的男人疯了,数万年来,有谁敢这样评价南溪剑门?
然而韩霜没有说什么,显然是默认了唐磊的说法。
对他们两人来说,再多的神藏境,乃至剑无忧这样的天品存在,都是笑话而已。
他们虽未登仙,却绝不输于真仙。
“我不想听废话。”韩霜冷冷回道。
唐磊当然不会说废话。
“你说,这南溪剑门灭了如何?”
韩霜瞳孔一缩,终于明白了唐磊为何突然提起南溪剑门。
但她并没有流露出太多震惊的神色,即便南溪剑门是北域巨头,神藏境强者无数,更是有天品的存在,存亡对他们来说也只在一念之间。
她也知道,唐磊刚刚的话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为何?”韩霜冷冷吐出两个字。
虽然南溪剑门对她来说只是拖累,但她的东西,想要拿走总得给个理由。
唐磊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登仙!”他淡淡道。
韩霜沉默,眼中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彩。
“好。”没有丝毫犹豫,她说了一个字。
唐磊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答应的如此之快,摇头轻笑道:“都说虎毒不食子,这南溪剑门数万年来一直奉你为祖,世代供奉。我原以为你至少会犹豫一会儿,即便是装装样子,求个心安。”
“没有这个必要,他们因我而生,为我而死,理所应当!”韩霜淡淡道。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师妹。”
唐磊将手中的清茶一饮而尽,没有继续说下去,突然起身望向远方。
他看的方向,正是南溪剑门演武场所在。
此时那边欢呼声不断,万众瞩目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
韩霜眉头微皱,以他们两人的目力,演武场上的一切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弄得?”
唐磊摇了摇头,满是玩味道:“养了一只小野猫,有些不听话,不过不碍事,她这样我才能多些乐趣。”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中满是淫光,就像是个瘾君子看到了久违的毒品,饥渴不已。
韩霜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冷声道:“我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会有点长进。”
唐磊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自豪起来。
“这只小野猫可不一样,我都没想过,在这兰西界,居然能遇到这样完美的存在。”
韩霜微微凝神,在演武场上搜寻了片刻,很快就知道了唐磊说的是什么。
“的确不错。”
她心中暗暗惊讶,在看到那人的那一刻,连她都有些失神。因为那人生得实在是太好看了,恐怕上界的仙女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