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新干线上的长野真理侧头注视着身边沉默的男人,好像从刚刚她谈论高专的事情开始他的心情就不太好?
她也是知道一些男人小时候的生活的。从小就在畸形的家族中生存,连喘息都十分压抑,即使已经成为了咒术界数一数二的强者,也难免有心理创伤。
这是一个打破伏黑甚尔心防的机会。长野真理又下意识的想拉拢强者了,她本想借机再痛踩一波禅院家族,再采取怀柔政策让伏黑甚尔知道他还有自己这个朋友。
但是…
长野真理看着男人半垂眼眸,沉默不语的样子好像一直丧家之犬骨子里带着狼狈和不安。
“甚尔。”
“别露出这幅可怜的样子啊。”
会让她忍不住心软的。
…
“呵,”伏黑甚尔的嘴角挂着熟悉的讥笑,“真想杀了你哦,小鬼。”
不,你不会。
长野真理默默的想着。
伏黑甚尔和长野真理的关系很复杂。他们不常联系,也不常交流,偶尔的交集便是一起吃饭和互相对殴或者是少女单方面被殴打。
可是他们两个都是孤独的人。
伏黑甚尔脱离了家族浑浑噩噩的生活,难得有了一个愿意和他组建家庭的女人也死了,大概是老天爷再像他告诫你不配拥有幸福的生活一样。
那伏黑甚尔就更肆无忌惮了,随心所欲的去猎杀咒术师,杀咒灵。
一完成任务获得大把的金钱就全部丢进赛马场,既然还挺有意思也就不在意变空的钱包。即使满身伤痕也不去包扎,任凭疼痛在身上蔓延。摆烂的能活一天就是一天好了。
他这种人,怎么都无所谓吧。
就在他又一次重伤倒在小巷里的时候,偏偏遇见了少女。少女的眼里是和曾经的他一样的骄傲,看见他的时候眼里带着防备,像一只刚刚长出獠牙的小兽。
有趣的少女让他本来想就这样死掉的念头暂时熄灭了。
出于他的一时兴趣,他们一起居住实际上却没有一起生活。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也从不谈论彼此。
可伏黑甚尔慢慢也了解了一些。
长野真理的父母组建了新的家庭,从此再也没来看过少女。她的学习成绩很好,身体素质也强,总是偷偷的背着他去训练。她还有咒力能看见咒灵,偶尔会对着咒灵陷入思考。
最重要的是,她和他一样孤独,却一直有一种热枕努力思考着如何活下去,就像一朵永远不肯凋谢的花。
这很神奇。
长野真理倒是觉得没有求生欲的伏黑甚尔很神奇。
如果她没有做饭,男人就想不起去吃饭;如果她不帮他包扎,男人就会躺在浴室里任由伤口腐烂。
所以为了自己的家里不死人,长野真理开始帮男人规律三餐,慢慢学会帮男人包扎伤口,甚至在夜晚帮男人留一盏灯。
从最开始担心被男人杀掉,到后来可以调侃甚至是抱怨。长野真理的底气来自于她看穿了伏黑甚尔的内心,一颗无助的,渴望有人陪伴的内心。
两个孤独的人就在一起抱团取暖,即时从没有过沟通,两人也心知肚明。
神奈川的海很有名,三月的天气还有些凉意,沙滩上依旧热闹非凡。
伏黑甚尔就随意的往沙滩上一坐,无所谓的看着海浪拍打岸边,一下又一下。
坐在伏黑甚尔怀里的伏黑惠看着自己的父亲,倒是觉得他好像不在身边。
即时在热闹的人群中,孤独的人依旧还是孤独的。
直到长野真理走了过来,伏黑甚尔才渐渐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躯壳被注入灵魂,他转动身体,那双黑色瞳孔注视着少女。
“任务结束了?”
“结束了。”
长野真理学着伏黑甚尔,直接坐在了地上。不过为了保持良好的体态,到底没有直接将腿叉开,而是抱膝而坐。
夕阳西下,一直都是一日之内难得的风景,更何况这是在海边。
温和的金红色光辉洒在流动的海面上,反射出细碎的、耀眼的模样。
伏黑津美纪还在沙滩上欢乐的奔跑,和坐在沙滩上的三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活着也不错吧?能看见这么美的景色。”
长野真理忽然感慨道。
伏黑甚尔没有回应。
反倒是伏黑惠激动的点了点头,伸出手要长野真理抱抱,他喜欢眼前这幅光和影的美妙结合的景色。
伏黑甚尔无所谓的将伏黑惠丢了过去。
直到太阳落山,耀眼的光辉消散在海的另一角,一行四人才往回赶去。
比起来的时候压抑而愤怒的心情,现在的伏黑甚尔只有一颗平静的心。
倒不是因为长野真理口中的美景。
而是感觉到了自己重新的又有了一个可以被接纳的地方。
伏黑甚尔看着前方的三个小鬼有说有笑的样子,眼里也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活着确实也不赖。
四个人坐上新干线又回到了琦玉县。历经了半个小时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天色已经昏暗,月亮也挂在枝头。
玩闹了一天的伏黑津美纪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