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像是一条毒蛇的凝视,她的脖子瞬间凝聚起大量的鸡皮疙瘩,全身上下的肌肉紧绷,都在共同防御着这个危险的敌人。
长野真理缓缓转过头,顺着那道危险的目光看去。
小巷里昏暗不清,隐约可见是一个男人正靠在墙边,墙外的路灯隔得很远,只能照到男人左侧下半张脸和左半边的身躯。
凭着出色的视线,长野真理注意到了男人嘴边的一道伤疤。
深夜带着一身的鲜血,还有那道特征性的伤疤。
长野真理的头脑疯狂运转,想着各种方案对策。她捏了捏有些冰冷的指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许并不是那个男人,不要自乱阵脚。
“先生。”
长野真理冷清平淡的声音在小巷中回荡。
“需要我帮您打急救电话吗?”
空无一人的街道只余下瑟瑟的风声,无人应答。
长野真理能感到男人的目光还在自己的身上,细细的打量着自己,仿佛一有不对劲的地方,便会把她迅速撕碎。
长野真理可以确定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禅院甚尔,那个强大的天与咒缚。最让她忌惮的是他另一个称谓——术师杀手。
长野真理不敢怀疑他的疯狂程度,杀人对于禅院甚尔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需要思考的事情。她现在只想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先生,既然没事的话,请恕我离开。”
说完这句话,长野真理便打算扭头离开。紧张的身体依然不敢放松,时刻做好逃亡的准备。全盛时期的禅院甚尔想追上她易如反掌,可如今重伤的状态,她应该能搏一搏逃跑的几率。
不过,禅院甚尔并没有给她这个展示逃跑能力的机会。
可能是看她表面冷静实则暗含戒备的状态有些好笑,本来只是打算在这里坐一夜的禅院甚尔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歪了歪头,带着一丝恐怖的威压,声音低沉道:“小鬼,带我回去包扎一下。”
要逃跑吗?
长野真理快速的分析现状,目测禅院甚尔并没有看出她有咒力的事情,在他眼里自己应该就是个普通人。而如果她开始逃跑,异于常人的体能就会得到怀疑,被警惕后也许就会被杀掉。
不到一秒种,长野真理已经做出来最优解。
“好的,先生。”
她选择了先乖乖顺从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走进巷子里,想要伸手去扶。搀扶的手却被男人避开了,禅院甚尔站起身,仿佛没有受伤的样子,只有衣摆不断滴出的鲜血证明了他的虚弱。
“前面带路。”
行吧,不扶更好。
长野真理默默的走在前面。一个初中生扶个一米九的大块头的样子长野真理可能也把握不好如何出演。
很快,一前一后的两人就来到了长野宅。长野真理打开门锁,推门而入,并不担心长野夫妇会在家。
这几年两人工作太繁忙的缘故,彼此也很少交流感情,争吵过后就很少再回到这里了,估计不久后也会离婚。
长野真理倒也没想过改变什么,她一直沉迷于训练体术和咒力的事情,发现父母感情破裂的时候母亲已经有了一个新依靠,她也就不好再选择干涉。都是成年人了,应该也都明白自己需要什么。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被她现在带着个像是罪犯的男人回家而受到惊吓。
迈进玄关的禅院甚尔很自在,像是自己家一样,穿上了长野真理为他拿的拖鞋,径直的走向客厅沙发。
“请等一下。”
长野真理迅速的给沙发铺上个厚厚的毯子,让沙发免于血迹浸染。
禅院甚尔撇了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坐了下去,脑袋倚着沙发靠背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打算就这么睡过去,完全没有想起跟女孩回来是让她包扎的事情。
既然他不提,长野真理也不会为自己找麻烦,熄灭了一楼的灯,就回卧室休息去了。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