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用饭时,柳上飞十分罕见地躲在屋子里,扭捏着不肯出来。柳下挥做好饭菜,在屋外唤她一声,竟应也未应。
风彦照常挑了细细长长的风彦将穹苍瞧着,他的眸光太过明灭,被瞧了一阵,便是脸厚如穹苍,亦招架不住了,只得缩了缩脖子,尽量降低存在感。
桃小软乖乖坐在桃修一旁,桌子底下,一双小腿闲闲晃悠,他阿爹则体贴地为他倒了一杯茶,又闭着双眸,老神在在想自己的事情去了。
墨了一阵,席间兀地响起风彦沉沉的低笑,“喂,你午后到底对她怎了,瞅瞅,竟跟个大姑娘般害羞了。”
他这话自然是与穹苍说的。他可是亲眼瞧见穹苍扛着人跳窗离去的。
“没,没什么啊。”
桃小软下午吃了两大块萝卜糕,肚子还不太饿,圆溜溜的双眼四处瞎瞄。这一瞄,便正瞧见穹苍魂不守舍的模样。
他望了一回若老僧入定般的阿爹,心底暗自评判道,嗯,很帅很有型,转了转脑袋,又凝眸瞧向风彦,尽量轻乎地问:“他,他笑什么?”
风彦挑眉瞥桃小软一眼,又笑了笑,百转千回道
:“小破孩子,你懂什么。”
想着下午自己撞见的那幕,双儿只痴痴地垂着脑袋,羞红了一张小脸,谁也不敢瞧。唉,上飞姐姐不是因为这个生她的气了罢?
桃小软不依了,指着恍恍惚惚春光明媚的穹苍,撅嘴反驳:“你道我不懂,穹苍是个笨蛋,他就懂么?”
“穹苍笨虽笨,倒确是懂得。”
穹苍紧张地来回望了望两人,眉目间又羞又怒,张了张口,偏偏口拙。
桃小软性子里本带着一股子较真,闻言,立马不干了,嗓音也拔高几许,激动道:“那你与我说说,我比他聪明,一定也省得。”
小风过处,吹来云锦绵软淡雅的香甜。
风彦眸色一转,细细长长的眸子将桃小软瞧着,恶魔般龇了龇呀,薄唇间逸出的话语却很是恳切,“小软想知道什么?”
“唔,”桃小软学着阿爹的模样抱着双臂,瞄穹苍一眼,抬着小下巴煞有介事道:“你便与我说说,上飞姨到底为何不肯出来?”
不笨嘛,小子,竟懂得曲线救国了。风彦愉悦地勾起唇角,再度将视线移到穹苍身上,“这就得问他咯你倒问
问,他到底对你上飞姨干了些什么,竟叫你上飞姨躲着不肯见人了。”
那边厢,穹苍还兀自沉浸在自己桃花朵朵开的幻境里,呵,她的小脸也好软,眼珠在闭阖的眼皮下转动的模样亦很是可爱。
见状,桃小软两条浓黑的小眉毛皱了皱,伸手去拍了拍穹苍,脆生生道:“喂,你对我上飞姨做了什么?”
“啊?”
穹苍尚未回身,赤色的眸子浮着层层薄雾,俊逸的面容也恍恍惚惚的。
半响,方后知后觉炸红了脸,呐呐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那你脸红什么?”完了,他病了,还病得不轻,桃小软如是想。
风彦瞧得有趣,伸手拍了拍桃小软,火上浇油道:“嗯。小软真聪明。”
穹苍经不住两人闹腾,屁股终于坐不住了,从凳子上跳起来。飞快瞥了两人一眼,支支吾吾道:“我,我去趟茅房。”
桃小软十分理解地摆手:“去罢去罢。”
风彦阴柔的面神采飞扬,意有所指补充道:“仔细着脚下,眼睛不太好,万莫绊着脚摔了。”
心下暗暗加了句:啊啊啊,许久未调戏人了
,这感觉……果然太久违太亲切了。
双儿全程只字未言,这时死死咬着衣角,小脸亦憋得红彤彤的。
而一直作壁上观的桃修,终于缓缓睁了眼,朝风彦投去警告一瞥。然,这一瞥。风情却远远胜过警告。因那桃花眸中潋滟深邃,此即亦含了隐约笑意。
唯余桃小软迷迷茫茫的,疑惑地扯了扯桃修:“阿爹,穹苍目力很好啊,为何会绊着脚?”
风彦细细长长的眸子弯成一弯新月,戏谑又嘲弄地瞧着桃修,自己倒要瞧瞧,他这副温温润润假正经的模样,会如何回答!
“唔,因为,”桃修皱了皱眉,“他害羞了。”
桃小软睁着一对无辜的大眼,再接再厉:“害羞了便会绊着……”么?
“嘭--”
“啊!”
“哎呦……”
话未完,门口那两声齐齐哀叫便替桃修答了这问题。
桃小软一眨不眨瞧着阿爹,眸子黑亮亮的,如上好的黑晶石,眼神中崇拜又多了几分。
柳上飞平日虽然大大咧咧的,该有的小女儿心态自然还是有的。想到下午自己醒来时,穹苍那该死的家伙竟那般待她,她心里就气
得不行。
死穹苍!坏穹苍!
柳上飞一面想着,一面无力地地垂着脑袋。如此,便和同样被调戏的魂不守舍的穹苍撞个满怀。两人齐齐摔在地上,同时发出惨叫。
柳下挥眼神一闪,幸运地躲过,明哲保身往旁侧挪了两步。事不关己地拍了拍衣袖,进屋落了座。
柳上飞火了,一屁股从地上跳起来,扯着穹苍火红的衣裳拉近自己,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