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方才那一闹腾,周围摊位上许多目光便已被这边厢吸引,渐渐的,人便越聚越多了。至第三轮,参赛者之一彪悍地撸掉假胡须时,气氛更是直冲白热化,喝彩的,加油的,哄笑的,摩肩接踵,黑压压一片,委实热闹得紧。
我朝四下瞄了瞄,才觉柳上飞早八百年便溜了。丫的,这时一准在哪儿顺得开心呢?至于双儿柳下挥,方才被拉过来时便瞧得入了神,咳咳,一时倒把二人给忘了。
我估摸着三人应还在这天露桥上,便想着出去寻找,然,方在扎堆儿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劈开一条小道,便又被一股子力道拽了回去。
初弓笑眯眯地瞧着我,两颗虎牙闪了闪,牛气哄哄地道:“喂,你丫要去哪儿?”
我挣了挣,心里有些急,“我,我还有几个同伴,我与她们走散了,你,你松手,我要去寻她们。”
“唬小爷我呢?方才你不就一个人么?”初弓四处瞄了瞄,圆溜溜的双眸闪了闪,一把搭上我的肩头,“喂,难得再次相遇,相遇便是缘分,对待这么不易的缘分,你丫这便想跑?”
“不是,你听我说……”
“好了,”他一把将我扯回去转了
个身,双手握着我的肩推着我往前走,“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罢,现下你便好生坐着,”他一把将我按在审官儿一旁的空凳子上,哥俩好地拍了拍我的肩,“待完事儿了,小爷请你吃大餐去”
我瞧了瞧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想了想,终是安分坐着瞧比赛了。
坐在醉仙楼的脚楼里,被清寒的夜风吹着,脑子里十分清明。桌上摆得满满的,飞禽走兽,红白黑绿,而对面那个家伙,正笑眯了眼瞧着手中的银票。
厚厚的,想必赚得不少罢。
初弓夸张地撸了撸袖子,一手在嘴上抹了一记,细数手中的银票。他一边数一边亲,数完一遍又重头数了一遍,最后狠狠亲了好几口才将银票收进怀里。
他瞧着满桌的菜色咂了砸嘴,筷子一捞,扔了块白嫩的鸭肉过来,“来,尝尝这荷叶八宝鸭,香酥嫩滑,可是这醉仙楼一绝,”双眼不离桌子,“啊,还有这个……”说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又飞了过来。
我侧了侧身,瞄了眼地上那坨,见他一脸兴致勃勃的又要往这边扔,忙道:“我自己来罢。”
“哎?”他往嘴里塞了好大一块肉,嘴巴一动,便有褐色的汤汁顺
着嘴角滴下来。他浑不在意抹了一把,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道:“咱俩谁跟谁啊!客客气气的,生分了不是?”他瞧也不瞧我,随即又挑了一块滋滋冒油的回锅肉扔过来,“唔,你爱吃的回锅肉。”
“呵呵,师傅刀工挺好的哈。”整整齐齐,跟块墩子似的。吃下去就得成仙了。
“唔,也就炉火纯青罢,”他难得蹦出个名不符实的成语,往嘴里灌了口酒,这时总算抬头瞧我,拎着酒坛子晃了晃,一阵叮咚作响,“哎,你也来点?”
清冽的酒香钻进鼻子,鬼使神差便点了头。
初弓咧了咧嘴,眉目间止不住的兴奋,两颗虎牙闪了闪,一巴掌对着我拍下来,“够意思!”
“……”大爷您可以轻点不?
他笑眯眯地,双眼几近阖成一条缝,酒坛子重重一搁,酒碗往我跟前推了推,自己也端了一碗,道:“干了!”
他眉眼间的笑意十分纯粹,让人不自觉便跟着端了酒碗,待回过神时,一整碗酒水已下了肚。一时只觉脑中轰轰的,喉间辛辣无比。
“够爽快,小爷我果真没看错!”他十分满意,又为我添了一碗,眸光闪了闪,忽而砸嘴道:“哎,这么
一瞧,你皮肤挺嫩的,光光滑滑,白嫩细腻得跟个娘们儿似的!”
伸手就要来掐我的脸。
“靠!小乞丐,你丫耍牛氓啊!”我拂开他的爪子,一把掐掐上他的脸,咂了砸嘴,“哼哼,反了你的,竟敢调戏爷,就你这娇嫩的小模样,合该老老实实等着被人疼的!”
似未料到我这一手,初弓愣了愣,面色突红,圆圆的双眸闪过些许羞愤,可爱得不行!“喂,你,你够了啊……”
一时手痒没忍住,又在他脸上狠狠揩了一把,“哼哼,这就害羞了?”
“喂!”他双眉扭了扭,没好气地瞪我一眼,“喝酒喝酒!”说着,便仰面灌下一碗酒,面上的红云延至耳根。
我估摸着逗他逗得差不多了,遂停了手,端着酒碗满意地抿了一口,开初的辛辣过后,一股子微甜从喉间升起,香醇渐次在舌间弥漫开来。
便又喝了一口。
初弓摸了摸鼻子,“喂,我说……”
“喂!这红烧狮子头怎么做的?瞧瞧,这半截儿东西是个什么?”隔壁桌突地嚷嚷起来。
我含着一口酒,回身瞧了瞧,正见小二甩着一方巾帕进来。
他恭敬地迎上去,见那客人不依不饶地举着
筷子,先道了歉,随即很识时务的凑上去瞄了两眼。
那客人浑身透着一股子粗狂劲儿,横眉怒目,将筷中夹的东西扔在桌上,“哼,瞧仔细了,你若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老子砸了这破地方!”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菜。
想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