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叔房门前敲了几下,却不见有人应声。正疑惑间,小二拽着一封信呼呼爬上楼来,“姑娘,这是给您的。”
“嗯?”
小二伸手指了指我身前的屋子,“这是住着里面的客官吩咐小的给您的。”
刘叔?有话为何不当面与我说呢?淡淡瞄了一眼身前的小二,“那他现下在哪儿?”
“那位客官今儿一早便退了房,”小二微微弯了弯腰,脸上带着老实巴交的笑容,“至于去往何处,小的倒是不知。”
双儿抬起小脑袋迷茫地望着我,“少夫人,刘叔,刘叔他去哪儿了?”
轻轻掐了掐她的小脸,对那小二道:“有劳小哥了。”
“无事。”他摆了摆手,甩了甩肩上的帕子,便回身下楼去了。
信封里装着一小叠银票和一张小纸条。
小心将银票收好,赶忙打开信,纸上却只有寥寥几句话:唐姑娘,我走了。我已完成公子的交代,咱们就此别过罢。你和双儿多家保重。
很简洁,正如他沉默寡言的性子。至于去了哪里,去做什么,并无提点半分。我叹了口气,他想来不会再回来了。
双儿巴巴地凑过来,双脚微微踮起,艰难地瞄我手中的信。
我一手,将信纸折好收回怀里。她肉肉的小脸鼓了鼓,脸上写满了“少夫人讨厌”几个字,双眸一转,便又问道:“少夫人,刘叔都说了些什么?”
“唔,刘叔说他去寻你慕大哥了。”
“哦哦。”双儿明白地点点头。
“走罢,下楼用早饭去。”我揉了揉她的发顶,“完了去逛逛街,嗯?”
双儿又大又圆又黑又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小脑袋狠狠点了几下,继而怕我反悔似的,伸手过来拽着我的,急吼吼往楼下冲。
我心底叹了口气,这熊孩子,一点未变,做什么仍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
双城的街道,比之临城宽敞几分,路面俱用上好的青石铺设而成,古色古香中透出淡淡恢宏之气,瞧着颇为赏心悦目。这时更因着庙会的缘故,街上各处添了各色节气物什和小玩意,瞧着既喜庆又新奇,且让整个双城显得繁华无比。
我和双儿混迹在拥闹的人流中,间或为着些稀罕物什停留下来,不多时,身上便起了层层汗水。
丫的,大热天的和这么多人插竹笋似的挤在一堆,果真是项巨大的考验。
我低头瞧了瞧双儿,她双颊鼓鼓的,嘴里正嚼着
个糖葫芦,在人流中来回挤了这么阵子,嫩嫩的小脸已变得粉红粉红的,似要滴出水来。我晃了晃她的小手,“抓紧些,莫只顾着吃,当心走散了,被人贩子拐了去。”
她又吞了颗糖葫芦进嘴,顿时便包得满满的,小嘴艰难鼓动着唔唔唔直忙得答不过来,一双圆圆的眸子却满足地微微眯起,扬起脑袋冲我点了点头。小模样委实可爱极了。
轻轻替她擦掉嘴角的糖渍,见她舔了舔唇,又不由自主掐了掐她的小脸。这小贪吃鬼,凭地就忒爱吃这酸酸甜甜的玩意儿。
我又牵着双儿行了一阵,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只觉脑子里乱哄哄的既瞧不过来亦闻不过来,当真是应接不暇。
就在神思恍惚间,前方蓦地传来一阵爆棚地惊呼声。
我和双儿相互牵着的手俱是齐齐抖了抖,对望了一眼,皆在此间眸中瞧见赤裸裸的兴奋,于是脚也不停便使劲儿挤了过去。丫的,凑热闹什么的,少了本姑娘怎么可以。
双儿也可劲儿挤着,硬是凭着跟泥鳅般灵便的小身板儿在前方杀出一条血路,与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圈子越靠越拢。当然,嘴里也未落下,下巴动的十分
欢实。
小心肝儿一颤一颤地跳动起来。直觉告诉本姑娘,内里定有好戏可瞧。
然巴着圈子转了一圈,却是寻不着一个可以进去的突破口。
里面有个弱弱的女生传出来,我踮着双脚脖子伸的跟长颈鹿似的,却仍旧瞧不见分毫。又曲起双腿往上跳了跳,前面不知哪个无耻的家伙,竟在此时好死不死将自家破小孩举上肩头。
我几乎没咬碎一口银牙,朝丫喷一管鼻血。令堂的,这不欺负弱势人群么。
顿了顿,做足气势嚎了一嗓子,双手捂着脸朝里挤。然未行几步,便被一堵坚实的散发着阵阵余温地铜墙铁壁阻拦下来。
疼!
我赶紧拿下双手吹了吹,凶狠地瞪过去。只瞧见一大块泥色的麻布。唔,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何时多出来的?
我又往上瞧了瞧,顿时瞧进一双同样喷着熊熊怒火的虎目中。见我瞪着他,那人索性回身过来,双手互捏噼噼啪啪一阵响,接而挑着英挺地眉头挑衅地瞧着我。
靠!这是威胁,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我怒了,亦是劈着指头,双眸燃烧着滔天怒火瞪回去,丫的,比眼睛圆啊,来就来,老子当真怕你哇!
双儿
呐呐地扯了扯我的衣袖,“少,少夫人……”
“作甚?莫打扰我。”我头也不转,双眸紧紧地和那人互瞪着,伸手随意在她小脑袋摸了一把。士可杀不可辱,本姑娘素来不畏强权,此等情形自当挺着脖子勇敢一回,不能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