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人接我的话,屋子里静静地漂浮着诡异的焦糊味儿。
我瞧了瞧手中的竹筷,泄愤地咬了一口竹筷上的萝卜。喵内个咪的,不就是戳破了一只碗么,反应用得着这么大么?做什么不开腔,不知女汉子也有尴尬的时候么?
嘴里的萝卜吞下肚,又愤愤将另一坨咬进嘴里,狠狠嚼了几下。丫的老子咬死你,都是你丫害老子破功的!现下想到那首诗--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便觉着自己委实离这条理想的道路越去越远了,照自己来说,兴许用眼下这句诗来形容倒是更加合称:顺城有汉子,入市而群居,一夹闪人眼,二戳惊人耳,宁不知闪眼或惊耳,汉子实难做!
我瞧着空空的筷子叹了口气,复又举起筷子,去戳萝卜。左右淑女形象尽毁,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少,少夫人……”双儿愣愣地瞧着我,“你好,好生厉害。”她说着,竟朝我数了数大拇指。
手中的筷子抖了抖,萝卜滚落下去落进汤碗里,溅起水花无数。
那汤碗离我最近,瞬时溅了我满头满脸。
双儿意犹未尽,砸了咂嘴,伸手将那碗端起来,从底下往上瞧。接着往刘叔跟前凑了凑,让他瞧。
刘叔向来木讷的脸不禁也露出浅浅笑容,脸上的横纹又多了几条。他咳了咳,道:“唐姑娘好手力。”
双儿嘿嘿一笑,又递过来示意我瞧。
我没好气瞪了双儿一眼,然真正瞧见碗底那个圆溜溜地洞时,自己也不禁笑了。
碗底还有少许汤渍。从洞口开始,丝丝裂纹由明到细向四周渐渐满蔓延开去,这么瞧着倒真有几分美感。唔,手力果真不错,我满意地
咧了咧嘴。
慕锦好笑地叹了口气,伸手过来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汤渍,“瞧你,这么大的人了,怎还这般不小心。”
喂,这里有人瞧着呢,做什么搞突袭哇?
我微微别过头,瞧了双儿和刘叔一眼,脸上微微热辣起来。
双儿小脸一时也红扑扑的,羞涩又贼心不死的样子,眼珠子极为好奇地在我和慕锦间打转。
关键时刻,还是刘叔最识大局,他咳了咳,嗓音浑厚地道:“先用饭罢,再过阵子就该冷掉了。”
于是,个人拿好自己的碗筷,开始一场崎岖不平外加忐忑不安、腥风血雨而又****的晚饭之旅。
双儿先前并未吃过自己做的菜,圆溜溜的双眼咕噜咕噜直打转,小嘴咬着筷子寻思着该往哪个菜碗里下手才好,她左瞄又瞄了一阵,十分为难。顿了顿,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小胳膊颤颤巍巍地伸向素炒大白菜。在吃菜着方面,她向来偏于清淡。
见状,刘叔第一个出来阻止。他随意一伸筷子,朝着麻婆豆腐而去,便将双儿夹好的素炒大白菜抖落个干干净净。神情间倒极为平静,似是无心而为。双儿瞧了他一眼,收回筷子,待他夹了一块豆腐回去,才赶忙夹了一筷子丢进碗里。
我斜了斜眼,见慕锦慢慢吞吞嚼着白米饭,手中的筷子一直未有伸展的趋势。
嘿嘿,这么客气作甚,我龇了龇牙,往慕锦碗里丢了块黄瓜。慕锦无奈地瞧了我一眼,终是低下头,默默将其吃下。
唔,挺赏心悦目的。我满意地瞧着,不知不觉便往自己嘴里送了一筷子。一时间,只觉舌苔上俱是辛辣,还带着那股子让我熟悉无比又厌恶至极的刺鼻味儿。我瞬时明白自己夹到的是什么,含在嘴里不吞不吐
又不敢咬,直想往自己脸上抹黑当锅底用了。奶奶个腿儿的,我这辈子一准和蒜瓣儿是冤家!
双儿也好不到哪里去,然现下看着她这副模样,却再是笑不出来。心底直叹:人果真不能高兴的太早,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遭罪的那个,是不是你自己。
慕锦唇角的弧度微微上勾,眉眼间含着淡淡的戏谑。他顿了顿,问我:“阿棠,味道可好?”
喂,够了啊,不带这么落井下石的。
双儿眉目间有几许纠结,一边嚼着大白菜,一边瞅着我,眼中也尽是期待。
是了,方才似乎还未夸奖她来着。
狠了狠心,憋着气一口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待食道里那阵卡壳过去后,才扯了个僵硬的笑:“味道很特别。”
闻言,双儿眼睛又是一亮。
我赶紧撇开眼。瞧见默默吃着饭菜用实际行动鼓励双儿这熊孩子的刘叔,也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一句话:做人难,做一个好人难,做一个老好人难上加难。
刘叔您今儿牺牲委实大发了。
双儿欢欢喜喜的,又往嘴里扒了一口饭菜,这次只嚼了两下,便一口吐了出来。小脸咳的红通通的。
“怎么了?”我赶紧替她顺背。
双儿摇了摇头,大眼睛里尽是雾水。她龇了龇牙,在刘叔的帮助下灌了一口茶才道:“好咸哇。”她想了想又道:“方才明明不咸来着,莫非是盐和的不均匀?”说着伸着筷子往大白菜碗里胡乱戳。
不多时,便有几块渗着油色小盐块被扒拉出来。我说方才刘叔的脸为何一下就红中带紫了。现下想来,那一大筷子白菜中必然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