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阴沉沉的,连带的看什么都有点不爽,这种情绪在瞥见地上那团丑不拉几的不明物更是直线往下降。顺口便道:“双儿,将地上那团丑东西扔出去,不要弄脏了屋子。”
先前那团动也懒得动的丑东西立即将软软的耷拉着的小耳朵竖了起来,头从一堆杂毛中拔了出来,甩了甩,双眼幽幽地盯着我。
好诡异。
我摸着臂上的鸡皮疙瘩,心里直叹这劳什子木夜国的天气夏天还真凉快。
“咦?可是它好可怜喏。呜呜,这么瘦,嘴巴都饿尖了,肯定吃不好睡不好也受了不少苦吧?少夫人……我们、呜呜,我们可不可以收留它哇?”双儿俯身抱起它,小手爱怜地抚了抚,小鹿般的圆圆大眼一眨不眨希冀地望着我,隐隐又起水漫金山的架势。
“可以,但它太脏了。还是扔到屋外吧,偶尔扔点东西给它就行了。”
“啊?”她泪眼迷蒙地看着我,“可是晚上将他单独放在外面,它会害怕的……”
那团丑不拉几的不明物在双儿小手臂间蹭了蹭,俩黑亮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露了露眼白,继而继续盯着我瞧。嘴里发出一阵细小的呜咽,像个没人要的小可怜。
那是在翻白眼吗?哼,本姑娘偏就不要你!
我继续逗双儿:“那既然这样的话,还是扔了吧,免得麻
烦。”
双儿眼中蓄满的眼泪几欲夺眶而出,低头看了看臂弯里的丑东西,又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看我。她怀里的丑东西一双小眼睛眯了眯,喉间低低发出一串呜咽,这回多了几丝威胁。像是我再说出“扔”啊“丢”啊之类的词,就会立即扑过来咬我似的。
这畜生竟懂得先礼后兵?软的不行来硬的?这、这还是动物吗?分明更像一个狡诈的人类。心里又惊异又毛骨悚然。我甩了甩头,努力甩掉一下盘踞在脑海里的念头,切,怎么可能嘛,定是因为宿醉头还疼的缘故。
可是一看那副眯着眼睛的拽样儿,心里的怒火就蹭蹭蹭争先恐后往上爬。哼,和我叫板,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双儿呐,你先放下它给我打盆水来,等夫人净脸后,我们再慢慢谈这件事,嗯?”轻轻拍了拍小丫头,她果然放下那团东西欢欢喜喜抱着盆子出去了。
奶奶个腿儿的,我奸笑着俯下身,将那团重又团成一团闭上眼装死一副爱理不理要死不活的丑东西一把拎了起来,迈着兴奋的步子来到窗边,指着院墙的角落说:“乖,啊去那儿蹲着去,那里才是你的家。”
丑东西又眯了眯眼,在我措不及防之下挥动着两个前爪抓牢了衣袖,接着一口咬了上去,任我怎么甩都甩不掉。靠,比牛皮糖
还黏,扒都扒不下来。
“少夫人,水来了。咦?您在干什么?”我一时抖得起劲,双儿稚嫩的声音忽从背后传了过来,只得赶忙转身,见她正端了盆水站在门口天真无邪地看着我。
“哈哈……没什么,院子里的风景真不错啊!”我用闲着那只手擦了擦额上的汗,被丑东西叼着的袖子仍然放在窗外继续抖。
“哦。可是您在抖什么?”她端着棚子,举步就要往这边来。
“没什么。水放在那边吧,等下我自己来,你先下去吧,记得把门关上。”该死的,松口啊,还咬上瘾了哈?
“哦。”她放好盆子转身往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回来,“可是小狗呢?”
“什么小狗?我没看见啊?”我装作不经意转身,正巧瞧见丑东西口上的劲用的更狠了,“呲啦--”一声,袖子裂开了一道口。丑东西弹了弹,咬定袖子不放松,双爪却开始挥舞了。
“我刚才明明就放在地上啊?”她左顾右盼,“咦?什么声音?”
“哪有声音?双儿你听错了。刚才我光顾着看风景也没注意,兴许它自己走了吧。”
“哦。”大眼里的光芒散了些,有些闷闷不乐。
“呲啦--”口子越来越大,丑东西挥舞得更带劲了。没几下,便和一大圈衣袖一起落下去,耳边传来一声**。我
闭了闭眼,不忍看整整脱了一个圈的袖子。
见她狐疑地瞧着我,便索性将手拿进来,笑着解释:“刚才一不小心挂着了,额,扯掉了,真可惜。”心里却道:次品是无处不在滴。
“那奴婢再给您找一身。”
双儿专心在木箱子里翻找,我便回身瞅了一眼,丑东西正仰着个肚皮在弹腿儿,一双眼狠劲儿瞪过来。窗子并不高,只是现下被绊住了,模样十分滑稽。
哼,让你神气!我背靠着窗户,斜着眼冲它龇了龇呀,自觉笑得格外灿烂。
“少夫人,您看这身行不?”双儿拿着一身鹅黄的长衫比了比,下摆的薄纱随着轻轻翩动。
看清那身衣裳,我顿时笑开了花。嗯,很黄很暴力,很对本姑娘胃口。想着不能吓着她,又迅速收敛了几分。用手遮了遮裂开的嘴,才生生憋着答了句“甚好”。
这心情,简直跟那句诗说的:更上一层楼哇。
正想让双儿给我换上,这时背脊上传来轻微的震动,耳边也恰巧发出些许声响。我小心翼翼转过头,却见丑东西两只前爪已死命攀上了窗户,双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