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藏了。毕竟亲儿子即便再怨恨她背叛他爹,也不可能真的会伤害亲娘。毛氏根本有恃无恐。
她如今觉得,只要控制住王姝这一个变故就够了,所以堂而皇之的养起了胎。
诚如毛氏所料,王玄之在闹过一阵后确实沉寂了下来。
这段时日他不仅没有回书院继续读书,还绝食。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死活不出来。王姝找人去寻他之时,杨婆子敲了好久的门,搬出王姝才总算把人给哄出来。
王玄之这段时日被家里的这些变故唬得不轻。
他年岁还小,又没有人教导,没有正确的是非观。此时虽来了王姝院子,坐在王姝跟前,面上青紫还没消,显得浑浑噩噩的。这半个月对王玄之来说,可谓是天翻地覆。打破了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资本。王玄之心中憎亲生恶母亲背叛父亲,又觉得自己没资格。
他听说了外界的传言,日日为自己不是父亲的孩子而惶惶不安。此时面对王姝根本不敢说话。
说来,王玄之虽说从毛氏的肚子里爬出来,却不像毛氏,更像亲爹王程锦。生得一副北边男子的高大体格,小小年纪,个头窜得老高。凤眼剑眉,骨相优越。先前他是私生子的谣言能传得沸沸扬扬,盖因旁人没见过他。若是见过,必定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姐姐……”王玄之不敢面对王姝,眼神闪躲又怯懦。
“你娘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王姝也不跟他绕弯子,单刀直入。
“嗯。”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王玄之抿了抿嘴,不知该如何说。抬眸看了一眼王姝,很快又低下头。脑袋低低地挂在纤细的脖子上。王玄之才十一岁,月份还比较小。真论起来,实岁只有十岁而已。
话还没开始说,他眼泪就先冒出来了:“……知道。我是父不详的野孩子,我跟我娘霸占了姐姐的家。我们……”
“不是。”王姝径自打断。
王姝一双沉静的眼睛,看着他笃定道:“你娘肚子里那个是野孩子,你不是。”
王玄之一愣,抬起头。
“你跟爹,一个模子刻出来。你不是爹的孩子,谁是?”
王玄之晦暗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他虽然还小,懂得的道理也不是很多。家里的几番变故几乎压垮了他的心智。他激动道:“真的吗?真的吗姐姐!我,我跟爹,我们……长得很像吗?”
“嗯。”
其实不用王姝肯定,王玄之照了镜子也知道,自己跟王程锦长得很像。此时有了王姝的肯定才更确定自己不是野种。王玄之瞬间将背挺直了:“那,那外面的传言……”
“是因为你娘的事儿。”王姝对王玄之的印象不深。除了王玄之后来给她送过钱,就依稀记得顾斐提过一句。上辈子她跟顾斐在京城,王玄之一个人留在王家,似乎过得很不好。具体怎么不好,顾斐没提。只是说了一句怪里怪气的话。
‘听说过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倒是第一回听说,有了后爹,亲娘变后娘的’。
王姝彼时心神不在王玄之身上,听到也爱莫能助。如今想来,毛氏那个性子,确实可能会做出那等事。
“现如今,你娘想把咱们王家的家产奉给她后头的姘头和孩子。”
王姝并非是恶意恐吓,只是实话实说,“你怎么说?”
“咱家几代人攒下来的家业拱手让人!”王玄之瞬间瞪圆了眼睛,“这是王家的东西,绝对不可能给外人!我娘她是不是疯了?!”
王姝没说话,扯了扯嘴角。
王玄之心口一堵,骤然站起来:“我去找她。把家产要回来!”
这小子没人管没人教,做事毫无章法。王姝抚了抚额,立即将人给叫住了:“你慌什么!回来!”
“可是姐姐你说我娘她……”
“我说是,你就去要吗?”王姝不想用蠢来形容他,但王玄之确实莽,“就算你要了,你娘愿意给吗?如果不愿还给你又如何?就不知道动脑筋想想?”
“可那本来就是我们王家的,我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
王玄之说不上话了。
王姝叹了口气。她不想用棒槌来形容他,但王玄之这个说风就是雨的样子,真的让人无奈。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怪他,王玄之会变成这样,也是她爹的失误。她爹因着旧事对毛氏心怀芥蒂,不愿认可毛氏所出的王玄之,放任自流。让这小子脑袋空空,连脾气都比一般富家少爷小。好在王玄之心性不似毛氏,没被毛氏给养歪。分得清善恶和对错。
“王家的家产那么多,好些田产商铺。你如何能说要回来就要回来?”王姝将人按坐下来,盯着他的眼睛道,“即便是你娘说给你了,你又如何知晓落到你手上的是真?”
“那怎么办?”
“第一步,先把管家权分出来。”
王玄之睁着一双装满清澈的愚蠢的眼睛,想了下,道:“管家权?”
“中馈的钥匙和王家商铺的玉印。”
王玄之眨了眨眼睛,立即想到了毛氏日日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和日日不离身的白玉小印章。他自然记得,当初他爹王程锦去世时,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