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小孩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将纪和玉送到医院后,云澈便驱车离开了,陈长兴嘱咐王灵好好看着纪和玉治病后,便动身去请那位“神秘”的教练。
陈长兴想请的,正是他从前的弟子,因伤退役的骆温明。
说实话,陈长兴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请得动骆温明。
克里斯对他的“否定”给骆温明的打击是巨大的,而当一个运动员失去了对这个项目的自信心时,他的职业生涯也就几乎到了尽头。
骆温明正是这样的状况。
陈长兴完全记得骆温明当年的样子。
他年轻、敢拼、有天赋且绝不服输,在那样艰难的国际环境下,愣是稳在了世界前十。
可偏偏,就是因为克里斯的一句“没眼缘”,骆温明为了证明自己,膝盖粉碎性骨折,从此再也没能上冰。
陈长兴好多次邀请他回来当教练,都被自己的得意门生拒绝了。
那时候骆温明是怎么说的来着?
——陈教,我真的不想再接触冰面了,我很抱歉,我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不服输,我已经没有了再看到冰面的勇气,更没有看着那些新选手们在我面前跳跃的勇气。
按理说,陈长兴不该刺激他的。
但为了纪和玉,也是为了骆温明自己,陈长兴想再试一次。
当年的骆温明有多热爱这片冰面,陈长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也正是因为对这片冰面的热爱,骆温明才会因为克里斯那句话而不服输。
所有热爱这冰面的选手,都渴望获得观众的认可。
虽然这些年骆温明淡出了大众视野,也没有从事与冰面相关的工作,但陈长兴觉得,自己的弟子不是这样肯服输的人。
而横空出世的纪和玉,实在是太像当年的骆温明了。
又或者说,比起当年的骆温明,纪和玉甚至犹有胜之。
面对与自己如此相似,甚至可能还要有天赋、还要勤勉的纪和玉,陈长兴不信自己曾经的爱徒会不心动,忍不住重拾当年的梦想。
骆温明曾对他说过,他想拿冬奥会的世界冠军。
骆温明心知,这是一条漫长而艰难的道路,因此这个看上去“不切实际”的梦想事实上还有下半句——
如果说他拿不到,那么他就培养出能拿世界冠军的运动员。
陈长兴来到了骆温明的家门口。
深吸口气,陈长兴敲响了骆温明家的大门。
“陈教?”打开门的是一个清瘦、干净的男人,“您怎么来了?如果还是为了请我回去,那很抱歉,我不能让您进来了。”
“您也知道,虽然跳跃曾经是我的强项,但现在我已经完全不能完成一个,哪怕最简单的跳跃了,实在是没办法担任跳跃教练。”骆温明轻声道。
“不,这次不一样,”陈长兴望着曾经的爱徒,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些,“温明,可以让我进去吗?我想,这一次,我能和你好好谈谈。”
陈长兴来了那么多次也没有成功,骆温明不觉得这一次陈长兴能说动自己。
不过,出于对从前恩师的尊重,骆温明最终还是让开了公寓的大门:“陈教,请进吧。”
“我这次是为了纪和玉而来的。”陈长兴开门见山道。
话毕,陈长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骆温明的神色。
在他提到纪和玉时,骆温明眼睛不自觉地眨了眨,并非没有反应。
陈长兴心知,自己这个爱徒虽然已经淡出花滑圈子,但其实根本不会落下任何一场比赛。
他绝不可能不知道纪和玉开创了怎样的“壮举”。
“如果还是想请我做教练的话,陈教,”骆温明的眼神也只不过亮了一下,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请恕我想要送客了。”
“温明,你先别急。”见骆温明这副模样,陈长兴反而松了口气,不紧不慢道。
陈长兴对骆温明的性子再了解不过,心知他急着拒绝,恐怕是担心自己再说下去,他就当真拗不过自己了。
“温明,你觉得小玉的比赛怎么样?”陈长兴语气认真,“跟我说实话,我知道你不会错过他的节目。”
“尤其是他在华国拿了冠军的那一次。”
陈长兴虽然是在提问,却没给骆温明回答的机会,而是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看见他的时候,也看见了当年的你。”
陈长兴留意着骆温明的神色,最后下了一剂猛料。
“我想他既然能征服克里斯,就没有道理不能征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