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人朝着车队是指指点点。
“这是押送祭品的兽车吧?怎么不送往异兽区,反而送到镇上来了?”
“貌似途中遇到异兽袭击,车内的坤祭受到了惊吓,便允许他们到镇上来休整两日。”
“呵呵,都被当成祭品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谁知道呢,可能坤祭比较娇弱,若是一不小心都吓死那边估计也难办,少不得要安抚安抚。”
“说的不错,每次丰收祭上乾祭、坤祭都各需五十众,但规矩并非是死的,坤祭可以略微放低些人数,没办法坤祭得从婴孩时开始养起,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与心血,运送路上又容易折损,不似乾祭要多少有多少,牢狱中死囚一抓一大把。看情形这只队伍在途中折损的坤祭人数估计不会少。”
……
随着车队越走越远,逐渐开始偏离主干道,四周的议论声也逐渐消失,很快车队驶进了一条幽静的巷道里,在一处名为“春苑”的富贵宅邸前人马排成一串停了下来。
护卫敲响大门后,不过须臾大门便打开,十余名婆子鱼贯而出。
大胡子头领朝着兽车尾那些婆子们使了个眼色,后者意会的将车中所有少女都赶下车。
清点过后,一共十一人,每张脸孔都能对上。
婆子们这才领着一众低迷不振的少女和门内出来的婆子一同踏入宅邸。
等女眷们都进屋,大门完全关闭,大胡子头领又等了约莫一刻钟,方才指挥一干护卫和三辆兽车迅速撤离。
宋良宵她们被婆子带入春苑后,第一件事便是清洗净身。
从驿站到安平镇将近二十日里,她们这些人都没能洗过一次澡,哪怕洗脸漱口也不都是每日都有,加上要赶路吃喝拉撒大部分时间都在兽车上解决,再漂亮皮肤再好也顶不住此刻身上已经发酸发臭,气味恶心。
这春苑里不但楼亭精美,后院更是建了一个很大的澡池,进入澡池后婆子们立刻将这些散发着臭味的少女们从头到尾都搓洗了一遍。
宋良宵是个南方人一点也不习惯有人给自己搓身,奈何她反抗无果,只能忍着,其余的少女倒都不抵触,好像早已习惯被当成牲畜一般随意折腾。
将人搓洗干净后,婆子再把她们都赶入澡池,只留下两人看守,余下人则全部直接离开。
浸泡于舒适的温水中,少女们忍不住轻声发出了满足喟叹。宋良宵也觉得浑身的疲惫仿佛都被洗净,舒服得不想动弹,就连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也都淡去了几分。
就在大家都在闭眼享受这难得的舒适与惬意时,唯独萱草蜷缩在澡池角落中眉心微颦,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五人中的豆蔻与白蒿时不时朝着萱草处瞥上几眼,并彼此对视了好几眼心照不宣。
舒适的泡澡时光持续了约莫一刻多钟,婆子们便又全都涌了进来将她们唤起,这时再看天色也差不多到了晚膳时间。
今日婆子们没有再将她们分开锁进屋子里去进食,而是在宽阔的前厅摆上案几,让她们所有人都留在前厅用膳。
前厅内,十一张案几是提前摆上了精美的点心,每一桌还备有一天青色瓷瓶与一个杯盏。
从澡池里出来的少女们放松过后疲劳感和饥饿感更甚,不少人坐下便直接开始吃起了点心。
宋良宵也不例外,她将那些精美的点心一口一个放入嘴里,软糯的表皮和鲜甜的内馅一下就俘获了她的胃,看得出来这方世界的食物与调料并不贫瘠,从在兽车第一晚她吃野菜汤时就略有察觉。随后她又将瓷瓶里的液体倒到杯盏中,一股香甜的气味瞬间溢出,她品尝了一口,液体清甜可口,却不是酒,有些像是带着某种果香味的果汁,好喝,味道却不在自己已知的范围里。
一会功夫,婆子们陆续端着各种装有食物的碗碟进来,把每个人面前的案几都摆满。
碗碟里有荤有素,色泽鲜艳,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食物一上桌,大家都低头安静吃着,除了轻微的筷子碰触碗碟的声无一人说话。
宋良宵感觉这一案几的饭菜完全够得上宴席的标准,她一边吃一边觉得迷惑,之前路上所经历的艰辛与惊吓还历历在目,可现在又被人像是贵客般款待;如此矛盾的待遇让她愈发的看不明白,她们这些被聚集到一起的少女究竟是何身份?
可惜没人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就算当面告诉她,也可能因为她听不懂依旧弄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饱腹后,因为满腹心事,美食的吸引力也跟着下降,宋良宵困倦感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这股困意渐渐冻结了思绪也暂时遮掩了直觉中那一丝恐慌,天大地大,睡觉最大,现在的她只想找个地方一躺直接睡过去就好。
而婆子们比她们更懂,很快便过来将案几上的残根剩饭收拾干净,直接领着她们到了后院厢房。
和之前在驿站一样,五六名少女分一间房,宋良宵她们还是五个人一起,而另外六人则住在她们隔壁。
这里的房间虽说也是两张脸对脸的大通铺,但条件可比驿站好多了,雪白干净的墙壁,结实的木床,还有柔软的床垫与暖和干净的被褥。
以至于宋良宵一沾床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