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府邸, 侍卫端着一盆水,轻车熟路的泼向地面躺倒的人。
这种事他们干了太多次,一盆海水泼下去, 不管被打得多严重的人,都能因为冰凉和疼痛瞬间清醒过来。
但这次却有些不同。
泼水的哗啦声后,十分突兀的出现了类似水烧开的滋滋声,同时有大片白色蒸汽自男人身上冒出。
那些水像是触碰到不可见的炙热屏障,瞬间烧干汽化, 半点没有真正泼到男人身上。
异象发生的太过突然, 士兵还没反应过来, 便看到男人撑着地面站起身, 束缚手脚的绳子不知何时已经没了。
格雷拍拍衣服上的皱褶和灰尘, 开始打量起周围的建筑陈设。
金碧辉煌到有些浮夸的大厅,落地窗前摆放一套精致桌椅。
此时正有一名贵族打扮的中年男人惊愕站在那里,椅子向旁边歪斜,这边的异状显然让对方感受到了危险。
格雷又看向落地窗外, 高耸的城墙遮挡住向外看的视野。
很明显,住在这的贵族属于边缘贵族, 也就是经济不错,但政治拉跨甚至没有政治权力的商人。
在这个居住地以权力地位划分的国家中,边缘贵族有资格入住高镇, 却只能住在靠近城墙的位置。
开交易所,和地痞混混做买卖,收集不要的垃圾, 明显不是那些自视甚高、有家族传承的传统贵族会做的。
“今天天气不错, 对吧。”
格雷打着招呼, 在众目睽睽下, 走到落地窗前拉开椅子坐下,“我心情也不错。”
他的视线从窗外的高墙转向仓惶退后,被士兵团团保护住的贵族身上。
“你......大胆!你这个肮脏的贱民居然敢坐国王陛下赏赐我的椅子上!”贵族颤手指着格雷,尖锐的嗓音几乎要刺破听者的耳膜。
“士兵,杀了他!开枪杀了他!......不!不能开枪,会伤到我的椅子,快上去抓住他!”
士兵们相互看看,在贵族又一次的大喊中怒吼着冲向格雷所在的位置。
格雷一把抓起桌布,猛力挥出的同时,黑火也瞬间覆盖桌布一齐被甩了出去。
迸溅的黑色火星如附骨之疽,一旦沾上,便迅速演化成沸腾的火焰汹涌燃烧起来。
“啊——!!!”数道惨叫凄厉响起。
前后几秒的功夫,冲过来的士兵便全部化作黑火的柴薪,倒在地上疯狂翻滚,想通过这种方式熄灭身上的火焰。
惨叫声和求饶声此起彼伏,然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从始至终都只是坐在那,唯一的动作就是挥出一块桌布。
这当然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帅一点。
格雷想杀人,甚至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瞬间让人气化,/w.W,w.52g.G,d.c,O.M/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但果然还是动作幅度大一些才比较帅。
他并不想杀了这些只是听命行事的士兵——尽管这些人中,肯定有为虎作伥、媚上欺下的存在。
到底哪些人该杀、哪些人不该杀,在这个动荡混乱的世界纠结这些,完全就是让自己陷入逻辑混乱的节奏。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行为准则做事而已。
响指过后,黑火瞬间消失,在一片士兵的哀嚎声中,格雷朝面如死灰的贵族招了招手,笑容亲切。
“你应该也希望自己能活下去吧?”
贵族惊恐望着地上的士兵们,双腿颤抖,听到格雷说话的下一秒,他“噗通”一声跪下,颤声求饶。
“大、大人,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求求您饶我一命,我什么都可以给,求求您饶了我。”
“嗯嗯,不用紧张,你过来坐。”
格雷点点头,靠着椅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两条长腿交叠在烫金的华丽桌子上。
“让你的管家把账本拿来,看看你想花多少钱买自己的命。”
一旁侍立的管家也早就被吓得腿软,听到这话后连忙爬起,把账本拿了过来。
格雷翻看着上面的记录,任由这里的人匆匆忙忙的往旁边袋子里装贝利和金银珠宝。
贵族的心都在滴血,钱财是他在这里立足的根本,少一分一毫都不行。
使了个眼色,侍者们停止装填的动作。
贵族搓着双手,上前谄媚笑道:“大人,您看这些够了吗?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所有财产了。”
“是嘛。”格雷瞥了眼袋子里的钱,将账本扔到桌上,“你是觉得......我看不懂账本吗?”
——
一千万,买了一艘原本可能就值五百万的单桅帆船。
艾斯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但并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可能是因为那对夫妻的仗义执言触动了他,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脑袋笨,不想去深究这些复杂的问题,只是按照当时自己觉得对的路走,且一直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造船厂有一条很老旧的、一直连接到大海的通路。
这是它还鼎盛时期,鲁丝的父辈们一起修建的。
小型单桅帆船自造船厂后方钻出,顺着用圆木建成的通路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