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随着东风飘来的大霾就和几天前的酸雨一样, 看着温吞轻柔,实则杀人于无形。
现在江暮云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呼吸道暂时不会受到侵害。
她需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 是这些黄黑色的烟尘挡住了她回家的路。
“不能在外面待。”短短几十秒,烟尘笼罩艺市,能见度迅速下降, 楚不闻再回头,无论他怎么擦拭防风镜,都很难看清江暮云的身影。
哪怕没有末世、没有酸雨、没有异变,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对于呼吸道的伤害也是极大的。更何况现在酸雨刚过,谁知道烟尘里有没有夹杂什么致命的东西。
现在外面空置的完整房屋都是四面漏风的状态,窗户、门要啥没啥,想堵门堵窗这一时半会儿都未必能找到材料。
他们根本没办法清理出一个安全屋暂时避难,必须尽快回到山洞。
可是外面的能见度实在太低了, 他们现在就和闭着眼睛赶路没区别。
如果是在熟悉又平坦的城市道路上,他们或许还能勉强辨认方向,靠着路边的建筑物找到家。
可现在他们要去的地方在艺市郊区, 出了市区之后会有相当长的一段路上是没什么建筑物的。
可能是因为磁场紊乱的缘故, 大多数时间里指南针都像疯了一样乱转。大家平时靠肉眼辨别方向还能行得通, 现在跟着感觉走, 怕不是要走出鬼打墙的效果。
江暮云摸索着从包里找出一卷伞绳, 蹲下身把伞绳的一头系在小白腰上,顺便给小白绑上了布条,遮掩住小白的口鼻。
“能找到家的吧?”江暮云贴在小白耳边道。
小白蹭蹭江暮云, 往前走了几步。
江暮云估摸着放了两米左右的绳子, 把多出来的部分全部绕在车头, 顺着绳子上传来的力道往前推车。
“小白认识路,你跟着我,注意脚下。”江暮云只能隐约看见前面的人形,她往前走了几步之后才确认了楚不闻的身份。
江暮云把伞绳从车头上解下来一截,摸索着栓上了楚不闻的车把手。
以现在这种能见度,三米开外连个鬼影都看不见,楚不闻一旦和江暮云失散,最好的办法就是就近找掩体躲避,等大霾过后再回山洞会和——如果他连吸几天成分不明的霾之后还能站起来的话。
小白走在最前面带路,江暮云和楚不闻打开手电聚光,通过光束的情况探查前方的路况。
楚不闻跟在江暮云身后,两辆自行车的前后轮几乎贴在了一起。
小白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江暮云的左侧发出威胁般的呜咽声。
“当心!”
楚不闻伸手的同时江暮云向后方仰倒,一根黑色长条形物体从江暮云身前划过,随后便是金石相撞的声音。
江暮云躲得及时,毫发无损,楚不闻的手臂上却多了一条血痕。
江暮云果断解开了系在自己车上的伞绳:“小白找人。”
这捆伞绳足有十五米长,一端系在小白身上,一端系在楚不闻的车上。
如果十五米长的距离还不够他们抓到人的话,那就没必要再耽误功夫了。
江暮云他们看不见人,对面也同样看不见人。
他只是刚好就住在边上,听到了自行车车轮转动的声音,就用捡来的弓-弩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随便一试,抽个奖而已。
小白虽然被烟尘干扰了嗅觉,但对方刚刚在动作时的声音已经足够让它辨别出方向了。
认准了方向,小白后肢发力向前一扑,直接撞碎了那人用来堵窗的薄木板。
江暮云和楚不闻顺着伞绳和声音传来的方向追了过去,在烟尘没有涌入室内前看清了室内的状况。
捂在小白口鼻处的布条已经有些歪斜,小白却一直都没有下口,只是用爪子将那人的咽喉处抓挠得一片血肉模糊,就躲在一边看着男人挣扎。
江暮云和楚不闻赶到时,那人甚至还没断气,正试图把手上的弓-弩对准小白
楚不闻翻身跃进室内,一脚把那人手上的弩-箭踢开,江暮云及时跟上补刀。
室内的情况有些可怖,天花板上、墙壁上,都有喷溅出的血液,连小白身上都被溅到了一些。
那人的死状可怖,双目圆瞪,口鼻处涌出大量鲜血,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着不正常的嫣红。
“不对劲。”江暮云说话间已经又戴了一层口罩,还摸出了一张酒精湿巾该小白擦拭。
“不是小白的问题,之前死的那个没有这种症状。”楚不闻也从包里又翻出了一个口罩,谨慎地用鞋尖拨弄了两下他的裤脚,发现那人衣服底下的皮肤同样泛着不正常的红。
“先走,万一有传染性就麻烦了。”江暮云给小白重新绑好布条,小白迫不及待地从窗口跳了出去,站在窗口边呜呜几声像是催促。
眼看着黄色烟尘已经顺着窗口漫进来了,江暮云和楚不闻没再多待,连那人放在屋里的物资都没去碰。
如果那人的死状没有这么诡异的话,他们说不定还会顺势接手那间屋子就地避难。堵死一个窗口的事,比他们跟着小白摸索回家的难度小太多了。
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