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还真有点道理。
秦则崇无声弯唇。
他笑了下,敛着的眼里冷色难掩:“早在十年前,您就该清楚,我有多忤逆不孝。”
这话仿佛勾起秦老爷子最不想回忆的事——他还正壮年,当年被妻子和孙子夺走了权力。
在他看来,自己做的有什么错的。
别人养小情儿,他没有,只不过是把初恋的孙辈接过来抚养而已,妻子和小辈却都不支持。
十年前,他面前这个孙子还是个少年,就能冷漠地对他说:“爷爷您该颐养天年了。”
十年后,同样的场景再现。
秦则崇神情温和,却透着淡漠:“从今天起,这座院子分割后与秦家再无干系,您愿意和他们住多久就住多久。”
语调平静,却一声一声割在秦老爷子的心上。
与秦家再无干系,自然指的是住在里面的所有人。
展明月心头慌乱,扶着秦老爷子,小声地叫着秦爷爷,忍不住落泪,像极了她奶奶。
人到晚年,回忆以前越清晰,秦老爷子看着她,就想到自己初恋那时候,他还得意,是京市最轻狂的公子哥。
秦老爷子蓦地盯住秦则崇。
秦则崇平静地回视。
他面前的爷爷就一头垂垂老矣的狮子,再挣扎,也无任何重镇雄风的可能。
周围寂静下来,只闻风吹树叶簌簌声。
还有沈千橙吃瓜的清脆音。
半晌,秦老爷子的声音才终于响起:“既然你们都不想看到他们,让他们搬走就是。”
一旁的展明月错愕地瞪大眼。
沈千橙看得想笑,比起秦则崇,秦老爷子这才是真的杀人诛心吧,说抛弃就抛弃,自私自大。
秦则崇眉眼沉静,声线平静,慢条斯理地开口,今晚第一次尊称:“爷爷。”
“我是在通知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