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掌声紧密, 令人精神振奋。
全场观众都被调动起来,显然比表演前活跃得多。他们神采奕奕地注视舞台,四肢也松弛下来, 逐渐进入了状态,注意力集中在演出。
聂峰目送路帆下台,评价道:“她表现还挺稳,从突围赛到现在。”
北河:“除了新人王, 她应该最稳, 不一定会炸,但质量过关。”
《单口喜剧王》播出至今, 十二强选手都掏出数篇稿子,各自的备赛风格也不一样。
北河、程俊华等人属于冲刺型,他们的表演很吃状态, 好的时候非常炸,差的时候像瞎混, 忽上忽下,起伏不定。这很考验观众的情绪,他们偶尔兴冲冲地赶来, 却看到发挥失常的演出, 非常减印象分。
路帆、楚独秀等人属于耐力型,她们的表演稳定在某个区间内, 即便是拿到自己不擅长的题材,也不会拉胯到看不下去的地步。这就像长跑比后劲,节目已经到半决赛,现场观众基本熟知选手,前期积攒的观众缘也很重要。
台上,笑声代表正在交流。台下, 王娜梨站起身活动。
王娜梨伸了伸胳膊,又下蹲拉了拉腿,她深吸一口气,紧绷道:“到我了,要到我了。”
正值此时,场上响起介绍的声音:“有请下一位选手——王娜梨!”
楚独秀:“加油!冲冲冲!”
王娜梨点头,忙不迭快步上台,奔向立式麦克风的位置。
她的长发被编成辫子,跑动时如同有条尾巴,迅猛地蹿到舞台中央,像矫捷的兽。
观众席响起如潮的掌声,却没有路帆上台时水花大,声势要小一点。
小葱忧心忡忡道:“好残酷……”
选手们可以互相鼓励,生活中的交情压倒一切,但观众们都苛刻得多,不会由于努力,给予过多掌声。
舞台是最现实的地方,单口喜剧演员不是明星,他们的表演好笑,就能博得满堂彩,不好笑时反馈也很直观。下一秒,观众表情就会变化,相当考验心态。
楚独秀不言,她更加用力地鼓掌,紧盯王娜梨的表现。
舞台上,王娜梨热身结束,状态也自然舒展。她开口道:“大家好,我是王娜梨。虽然节目到了半决赛,但我知道很多观众,还不知道我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突围赛第二十五名,命题赛第十六名,半命题赛第十二名,每轮都是卡线晋级,毫无悬念的脱口秀吊车尾。”
王娜梨一边说,一边来回踱步,在台上游走起来:“我上节目前,跟我妈说想去海城做单口喜剧演员,我们老家有些人还不懂,以为我去拍戏了,有煤老板要捧我。”
“他们还跑去问我妈……”
王娜梨突然停步,抖一抖肩膀,摇晃着双臂,仿佛身上披了件外套,站姿如村口唠嗑的中年男子。
她假装掏出一包烟,像模像样地点燃,放在嘴边猛吸了两口,进入无实物表演,粗声粗气道:“哎,听说王娜梨去海城啦?”
“啊(一声)。”
“你知道她到底干嘛不,你闺女不会被骗了吧?”
“啊(二声)。”
“演员哪儿那么好当,那都得祖上冒青烟。”
“啊(三声)。”
“好多小姑娘见钱眼开,说是能出去演戏,最后被忽悠拍黄色视频……”
“啊(四声)!”
王娜梨一人分饰两角,活灵活现地来回切换,还原中年男子和母亲的闲聊,激起台下的阵阵笑声。
“她就擅长这种轻文本、重表演的风格。”聂峰道,“文字内容量不大,基本都靠演出来。”
小葱怔道:“但今天跟比平时演得不一样,还挺松弛的,不会太用力。”
王娜梨以前的表演都像杜撰,但今日的内容更贴近自己,没有硬逗人笑的僵硬感。
楚独秀双眼放光,全神贯注地欣赏,不时拍手为好友助阵。
“老家人太爱说闲话了,害得我妈打电话问我。”王娜梨一只手模仿听筒,一只手拨拉起转盘,好似在用古老的拨号转盘电话,嘴里还发出接通前的等待音,“嘟——”
“喂,哎,没什么大事儿,就想打个电话问问,你们节目不擦边吧?”
王娜梨握着话筒,她长嘶了一声,苦恼地挠头:“嗯……别人是不擦,但我就……”
台下观众猜到她潜台词,瞬间就发出笑声,脑补出后半句话。
王娜梨凝眉:“我妈还没听完,像部分网友一样,突然间大怒,歇斯底里道‘凭什么是你’!”
“我也很难为情,说‘但节目就这样,总会有一个人,擦着线晋级啊’?”
“那也不该是你!怎么,你们脱口秀就这样呀,你的颜值都能当花瓶!?’”
笑声代表们乐得前仰后合,舞台上骤然亮起一灯,让场内气氛欢腾起来。
众多选手也笑着拍手。
王娜梨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我凭什么,屡次死里逃生,应该不是靠脸,最多靠厚脸皮。好多人说我靠友情,混进三人组,一路被保送。”
“这有点像打游戏,我和朋友一起吃鸡,楚独秀和小葱在前面咔咔刚枪,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