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痛苦的指着院子的方向,古芊芸便走向院子,刹那间浑身发冷,全身汗毛倒竖。
只见地上横躺着一具尸体。准确的说是一具血肉模糊的骷髅,尸肉早已被乌鸦啄去了大半的血肉,余下一半血刺呼啦的骷髅和凌乱的脏器,被丢的到处都是,蛆虫亦是爬的到处都是。
连男子都承受不住这幅惊悚的画面,更别提古芊芸了。
她转过身去,顾不得恶臭的空气,深深呼吸了几口来缓解受到剧烈冲击的神经和狂跳的心脏。
一个衙役声音沉痛的道:“这应该是跟在牛大夫身边的药童……”
又有人问道:“芸大夫,现在怎么办。”
古芊芸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道:“烧了,把尸体都烧了。这样的尸体在村子里一定不少,全都找出来,找个空地,全部都烧了。记住,千万不要被乌鸦给啄到了,那些乌鸦吃了感染瘟疫的尸体,也都感染了瘟疫,要一并杀除。”
“是。”
这时,吐的不成人样的小天走了过来。
古芊芸关切的问道:“还撑得住吗?”
小天痛苦的点了点头,坚强的道:“芸大夫都撑得住,我要
是撑不住那就太丢人了。”
古芊芸欣慰的道:“那就好。事不宜迟,你跟我去马车上把手套搬下来。”
小天困惑的道:“首套?”
古芊芸已经走出了门,小天忙跟上。其余的衙役也相继跟了出去。
她从马车上翻找出一个袋子,捏了捏,朝小天道:“就是它,搬下来。”
小天应声搬了下来,诧异的道:“这是什么?”
古芊芸一边解开袋子,一边答道:“手套。”
衙役纷纷凑了上来,好奇所谓的“首套”究竟是什么。
她拿出一副白色的手套,一边往手上带,一边解释道:“这是昨天下午我找裁缝连夜做的,大家一人一副戴在手上,这是为了防止病菌传染,在抬尸体的时候避免直接接触。”
衙役们的脸上纷纷露出赞许的笑容。
“芸大夫主意真多。”
“还是芸大夫想的周到。”
古芊芸道:“好了,赶快来领吧!挨家挨户把尸体找出来,一并烧了,这些尸体停放的时间越长,病菌传播的越厉害。马车上有石灰粉,在抬尸体前,把这些石灰粉撒在尸体上再抬。”
“是。”
众人一个接一个领了手套,迅速提了石
灰粉去百姓家里抬尸体。
原本死寂的集安村,瞬间被霹雳乓啷的敲门声打破,接着便是一道道凄厉的哭声。原本集安村就像一个残酷的坟地,此刻仿若人间炼狱。
大夫就是一个不断挑战自我承受能力的职业。
一具具撒了白灰的尸体被抬了出来,许多百姓站在自家门口拍着大腿沉痛又无奈的看着家人被无情的抬走。
有的眷恋不舍的一路跟着跑。
虽说业已经过一场残酷的瘟疫,现在再看到,依然觉得难以承受。
牛大夫和药童的尸体很快就抬了出去,落地的蛆虫也清理干净。古芊芸在桌案上发现了牛大夫的字迹。
她拿了起来,这是个没有写完的药方,最后一个字笔画拉的又长又颤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还在努力寻找解除瘟疫的办法。而他的药童亦是倒在药炉的旁边。作为一名大夫,真的对的起自己的职业了。
古芊芸让人将桌子一并烧了,然后将屋子用开水细细擦了一遍。
尸体在村子的一片空地上迅速堆成了一座山,恶臭熏天,蛆虫满地爬,黑压压的乌鸦在上空盘旋呜鸣着不肯离去。周遭围满了伤痛欲绝、面如
死灰、病入膏肓的百姓。
这时,十二个衙役齐齐拉起了长弓,瞄准了尸体上空的乌鸦。
乌鸦察觉到了危险,尖鸣一声欲逃离,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阵破风声,十二支长箭齐齐射出,刺穿了乌鸦的尸体。
乌鸦仓皇失措,慌乱逃窜,均被射了下来。落在尸体上。
一个火把丢在尸体上,火苗迅速流窜,连同乌鸦在内,瞬间一通淹没在火海中。
隔着蒸腾的火海,是一张张痛不欲生,绝望的脸。
守在集安村外的衙役远远看到村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不禁议论道:“这次来的大夫行事倒是雷利风行。”
“哼,这么年轻,但愿他能比牛大夫命长。”
“听说这位芸大夫在乌古镇的口碑很不错,医术也了得,说不定这次的瘟疫他能解决呢。”
“这可不好说,毕竟牛大夫这么大的人物都栽在了瘟疫上,难道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医术会比牛大夫几十年的经验还高超。”
“这道也是。不过,自从牛大夫死在村子里以后,就没大夫敢来村里了,芸大夫能来,可见他也是个很有血性的人。”
“那咱们就祈祷这个有血性的大夫能治
好瘟疫,活着离开集安村吧!”
大火烧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停歇,尸山化作一堆灰山,衙役迅速清理了将其掩埋在村后的一片荒地里。
正如上次一般,古芊芸命衙役在整个村子里撒满了白灰杀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