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洞穴中,四壁搁满了层层叠叠琉璃色的瓶子,里头或爬或蜷,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虫子。
洞穴的中央搁置着一张长方形的桌案,桌前三尺处放置着一个银色的香坛,坛中三炷香正飘着袅袅的细烟。桌案上摆放了一个羊骷髅头,不时有蠕动的血色蛊虫从骷髅里顺着眼眶和嘴巴不间断的爬出来。骷髅头的上方悬挂着一串古铜色的铃铛。
桌案的两侧绘着诡异符号的白色番旗无风自起,肆意飘扬。处处透露着阴森可怖的气息。
一个身着玄色衣衫,面色青黑的中年男子,站在桌案后,番旗与发丝共飞舞。他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持着一个银色的漏斗伸向铜色铃铛。
漏斗中不时有一圈透明如水般的光波射出来,每框过铜铃一次,那铜铃就发出一声震耳清脆的叮当声。
随着男子口中念的越来越疾,番旗猎猎声越来越响,银色漏斗弹射出的水光波也越来越快,铃铛声也一声紧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更加洪亮,在洞穴中震的四壁瓶子里的蛇虫也焦躁不安起来,在各自的瓶中快速的爬来爬去,扭曲缠绕。
直到连瓶子都震颤起来
,如鬼魂附体一般在墙面上齐齐发出“咚咚”的撞击声。番旗猎猎作响,铃铛声震耳欲聋,到达极限处似乎连洞穴都剧烈的震颤起来,有奇怪的虫子发出诡异尖锐的嘶鸣。
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于带着锣鼓的鬼怪世界,要将人的脑袋震的四分裂。而周诡清却神态自若,口中念词不断,水波光圈接连不断的弹射出去,铃铛“当当咚咚”似是放大了数倍一般震出了山谷,远远的传扬了出去。
血色蠕动的蛊虫越来越多的从羊骷髅头中爬出来,层层叠叠叠成一个柱形爬到铃铛上,直到将所有的铃铛覆盖住。
忽然,只听“砰”的一声,铜色的铃铛炸开了,血色蛊虫被炸碎成一滩血溅在地上,周诡清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的瓶架上,随着一些瓶子摔在地上,神情痛苦,口吐鲜血。
有黑色硬壳儿豌豆一般的虫子从破碎的瓶子中密密麻麻的爬了出来,蠕动青色的虫子,红色斑斓的蝎子……全都快速的爬向了周诡清,待他发现时已为时已晚,虫子钻到他的衣服里,头颅里,眼睛里,窜进了他的身体……
洞穴中传来凄厉渗人的惨叫声,足足叫了一
半个时辰才停歇。
姬子婴得到周诡清被自己养的蛊虫吃掉的消息时,气的将茶盏一把摔在了地上,碎片四溅,割伤了丫鬟的脸。
“蠢货,事情非但没办成,反倒自个儿被自个儿养的虫子给吃了,亏本王将他当成大师一样供养着,全都白费了。”姬子婴大发雷霆,在大厅中踱来踱去。
葛象冷静的道:“既然现在周诡清已死,那寒王妃这条线只怕是不能用了。”
姬子婴转身在椅子上霍地坐下,胳膊搭在桌子上目露凶光,他冷哼一声道:“谁说不能用了,周诡清虽然死了,但他们俩那一肚子的虫子可还没解决呢。”
葛象道:“王爷是想……”
“本王已经从郭摇的口中得到了消息,他们曾在惠阳南区一个人称鬼圣的大夫那里看过病,据说此人医术高明,非疑难杂症不治。消减。”最后二字,是说给一旁的侍卫听的。
“属下在。”
“你即刻带人去惠阳,把这个老头给本王除了。”
“是。”
“记住,做的干净点儿。”
“王爷放心吧!”
……
月黑风高夜,一处破旧的门前两个白色的纸灯笼透露出几分阴森诡异,街道上
萧瑟冷清,毫无人气。
一群黑衣人飞身落在街上道,朝四周略一观察后,快速移向墙壁,动作干脆利落的从墙壁上翻越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黑衣人穿过朦胧的灰尘,冲了进去,摆放凌乱的屋子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黑衣人亮起了火折子,四下观察没有发现人影,接着在摇椅旁的一张桌子上发现了一个盛放烟灰的碟子,黑衣人手指在碟子的边缘处抹了一下,留下一道指印。
指头上沾染了一层灰。
“回去禀告王爷,人跑了。”
……
与此同时,寒王府外的不远处,三个黑衣人攀爬在一棵森茂的槐花树上观察着王府外正在交接的侍卫。
秦风道:“两步一岗,守的这么严,咱们怎么进去?”
周力忿忿的道:“这个婴王,心肠实在歹毒,皇上也是,怎么就容不下咱们王爷。”
“周力。”周娟斥道:“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周力闭了闭嘴,烦忧的道:“我注意。”
周娟认真观察了半响,道:“看这些侍卫时刻不敢松懈,一定是婴王下了死命令,我们要是想进王府,只能另想办法。”
秦风回过
头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周娟道:“我们大胆去寻朝中力量帮助我们进去。”
周力思忖道:“你是说大理寺少卿郭远。”
周娟点了点头,道:“此人年轻气盛,刚正不阿,在朝中一直都很推崇王爷,现在王爷被诬陷,他一定不会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