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那他为何不直接去三司撬墙角呢?
岑暨仿佛打开了新思路,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失策。
五十两银子都够将三司那几个仵作全撬来了,又何必全搁燕宁这一个篮子里?!
但显然,当岑暨醒悟过来还有另外一条捷径的时候已经迟了。
一个月五十两,一年就是六百两,而且干的还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职业,这可比收三百两学费划算多了...
燕宁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变得急促,看岑暨的眼神仿佛发光,这到底是什么神仙雇主?!
生怕岑暨反悔,几乎是在他话落的瞬间,燕宁就已经迫不及待点头响亮回应:“可以,没问题,月薪五十随传随到,成交!”
“咳。”
对上岑暨一言难尽的目光,燕宁也觉得自己似乎答应的太快了,多多少少是缺了点矜持。
于是她朝岑暨露出了一个矜持的笑容,轻声细语表示:“那什么,咱们还是先立个字据吧,白字黑字加手印,安心。”
岑暨:“......”
看着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恨不得即刻就将他拽去签字画押的燕宁,岑暨嘴角不禁微抽了一下,暗道她还真是见钱眼开的光明正大,就不能稍微遮掩一下,有点姑娘家该有的矜持?!
随后又转念一想,也是,哪个矜持姑娘会面不改色张口闭口就是男|根蛋蛋的?
好像只要是她,那作出什么奇怪行为都算是正常。
岑暨释然了。
“对了。”
不知道岑暨腹诽,燕宁突然想起来一事,好奇问:“我这算是正式进编吗?”
“进编?”岑暨疑惑。
“就是正儿八经衙门公职人员,领朝廷俸禄的那种。”燕宁换了种说法,言简意赅答。
岑暨:“!”
居然还想着领朝廷俸禄?
“没有。”
见燕宁一脸期待,岑暨抿了下唇,神情淡淡:“朝廷并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
仵作虽然只是底层官吏,但凡是在衙门供职的仵作也是在朝廷备了案的。
而燕宁相当于是他私底下招揽的,说白了就是临时来衙门帮忙,所以俸禄也是他自己发,自然谈不上正式官吏。
“哦...”燕宁若有所思:“那就是合同工了。”
岑暨:“......”
燕宁倒也能理解,毕竟大庆是个封建王朝,整个大环境就是如此,虽然对女子的束缚并没有那么强,可不代表女子就能与男子享受同等的权利。
在这个男权当|政的时代,女子或许可以独立经商自立门户,但要是想沾染权利,那还是犹如痴人说梦。
这是封建社会的通病,哪怕是相对文明的现代,也不能摆脱将女子视为附庸的陈腐观念。
燕宁心中淡淡想着,忍不住看向岑暨。
他还是那身绯色山水圆领窄袖公服,长身而立,衬得人丰神俊朗,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无温,有一缕阳光垂落,如玉面容上仿佛又月华般的清辉在流转。
燕宁看着,心中不觉有些微妙。
她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之前岑暨对她多有不屑疾言厉色,似乎都只是围绕她“朝三暮四水性杨花”这一点,并没有单就因为她女子身份而心存偏见。
所以先前在澧县的时候她参与办案他也都默许了,并没有刻意阻拦,诚然是有缺人的原因在,但这世上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仵作,顶多就是再多费点功夫...更何况他今日还主动抛出橄榄枝。
岑暨自己都说了,朝廷并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那他这一招揽行为若是传出去必然会招来非议。
他本来就不招人待见,如此一来,那些本就看他不顺眼的人还不群起而攻之,光是口水唾沫星子都能将他给淹了?
而且...要是没理解错的话,这五十两银子的俸银应该也是从他自己的腰包里掏的吧。
燕宁眉梢微挑,心中嘀咕,舍不得出三百两的银子为学习付费,倒是舍得出双倍高价雇佣,这该说他是大方呢,还是大方呢?
不知道燕宁心中想法,见燕宁目不转睛盯着他,岑暨被她看得头皮有些发麻,正准备出声打断叫她别看了,就见燕宁突然就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岑暨:“?”
“真不愧是岑世子,果然是不拘一格敢为人先。”
燕宁上下打量岑暨一眼,意味深长感叹:“您还真是不怕事儿啊。”
岑暨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就听出了燕宁言下之意,看着燕宁眼中隐隐露出的钦叹,岑暨心中莫名涌出一丝雀跃喜意。
他从鼻腔中溢出一声轻哼,下颚微抬,清隽如玉面容上不经意露出一抹倨傲,神情淡淡却又十足睥睨,语调稳沉而笃定:“提刑衙门的事,还轮不上别人来插手!”
啧!
要的就是这种霸气。
燕宁从来没觉得岑暨这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模样这般顺眼过,当即就给予热烈掌声,并伴随着高声喝彩:“说得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燕宁豪气干云霄:“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就算是合同工,咱照样能做到地表最强!”
岑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