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塔。”
“怎么?”
艾尔海森闭了闭眼,轻轻吸了口气,呼吸却仍是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起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忽然俯身凑近,一手摁住我的后脑勺,一手捞过我的腰际,将刚刚那个因过分短暂而显得有些不真实的亲吻进行了下去。
他的手指在我腰间无意识地游移了两下,不久前才被我刻意系紧的腰带便再一次散乱开来。
艾尔海森结束了这一正式而绵长的亲吻后,缓缓与我拉开几寸距离。他垂眼,盯着我不慎散开的衣襟看了半秒,替我把浴袍重新穿戴整齐。
他努力平复住呼吸,哑着声音说:“不早了,去睡觉吧。”
我愣愣地点点头,脑子却仍在嗡嗡作响。
我理了理头发,又整了整腰带,僵硬着身子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门边,却又顿住。
“要不。”顿了顿,我小心翼翼地问,“……一起睡吧?”
“……”
艾尔海森正要走向厨房接水的脚步忽然一顿。他转身看我,神情复杂:“你说什么?”
我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有些尴尬,不由撇过脸清清嗓子,硬邦邦地补充道:“男女朋友睡同一张床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见他半天不说话,我终于恼羞成怒,提高声量喊一句:“大不了把你房里那床被子抱过来,咱俩各睡各的,这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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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艾尔海森确实从客房搬到了我卧室来,也确实把自己的那床被给带了过来。
一米五宽度的床,平行着叠了两个被桶。我跟艾尔海森各裹各的被子,中间好似被划分了楚河汉界,谁也不得逾越。
好像两具尸体。
还是被十字架钉住手足的尸体。
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我出于试探喊一句:“艾尔海森,你睡了吗?”
“快睡了。”
话虽如此,他的声音却清晰有力不含倦意。
我:“……”
我:“那好吧。”
我本已放弃了交谈的念想,不料身边忽然传来扑簌簌的声响。艾尔海森掀开被子的一角,伸出一条手臂,把掌心垫在了后脑勺和枕头之间。
“明天我要去一趟奥摩斯港,可能要在那里待一段时日。”他说。
“奥摩斯港?”
“嗯,前阵子教令院在沙漠被劫了一批货物,听说东西最后流到奥摩斯港去了。”
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包括风纪官和聚砂厅在内,整个须弥的安防系统都在联合追查此事。
但我更在意的是,追查遗失货物和艾尔海森的职权并无重合之处,他更不是会贸然给自己没事找事的人。
艾尔海森补充一句:“那件东西跟虚空和知识有关,你应该能猜到具体是什么。”
“又是罐装知识?”我反应很快,“罐装知识的走私一直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让风纪官去查不就够了,何必大动干戈。”
“这次的罐装知识,和神明有关。”
和神明相关的知识。
这几个关键词总能勾起我一些不好的回忆,比如我那因深感自身境界之狭隘而寄希望于神明的父亲,又比如,正在暗中推行造神计划的教令院。
我沉默一会儿,翻个身,看向艾尔海森的侧脸:“正好从下个周开始,我就不在家住了。根据大贤者的命令,在计划推行到下一阶段之前,所有研究员必须全封闭共事,以免情报泄露。”
“嗯。”
艾尔海森简短地应一声,便没再说话。
正当我以为艾尔海森打算睡了的时候,他忽然掀开我身上的被子,有力的臂弯搂住我的腰,把我整个人捞进了他那只被桶里。
“……”
我被他紧紧钳在怀里,动弹不得。他身上很热,再加上那床隔绝了夜间冷空气的棉被,没过一会儿我背上就冒出了密密的汗来。
于是我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
艾尔海森又紧了紧箍住我腰线的手:“快睡觉。”
我:“可是……”
艾尔海森:“?”
我:“你压到我头发了,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