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斜了她眼。
赵淑容轻咳几声,还想再说什么,这时皇后已经走了出来,只得随众人齐齐行礼,“臣妾叩见皇后娘娘!”
这日皇后脸色好转几分,仿佛休息够了,才说起这段时间趁着无人管辖,一些妃嫔在宫中肆意妄为,有违宫规之事。
待处置了一番,又似乎想起什么,“绪妃殁了,太医院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皇上已经下令肃清太医院的不正之风,免得让一些人浑水摸鱼,扰乱宫纪害人性命。”
话落,众人只是面面相觑,果然皇上还是念着那个短命鬼的,人都死了,还要彻查到底。
德妃忽然端过茶盏,轻轻抚动着茶盖,“绪妃那是自己不成器,怨不得旁人。”
沈榆低垂着眼神色如常,她已经费心费力起了头,如果陈妃还搞不起来,那就真的是个废物了。
“话也不是这样说,这太医院是何等重要的地方,若是让有些人鱼目混珠,害了我等事小,可若危及皇上与太后的安危事大。”佟妃突然道。
皇后难得附和,“说的对,御医言行不端乃危及皇上与太后的大事,太医院定要彻底整顿才行。”
德妃垂下眼帘,像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待到晨省散了,她瞥了沈榆一眼,继而就坐着轿撵离开。
出了长春宫,许是见她略显疲倦,吴婕妤上前关切道:“难为妹妹了,这伺候皇上本就劳累,还要去受这气。”
说着,又左右环视一圈,“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把这口气给顺了。”
沈榆看了她眼,“那姐姐便与我一同去,也好替我分担分担。”
闻言,吴婕妤连连摆手,“那你就是为难我了,如今那边怕是要吃人了,我给妹妹殿殿后还行,可不敢迎头赶上去。”
“不过妹妹放心,我已经向父亲那边打探了消息,这回证据确凿皇上又执意彻查,那边怕是要彻底栽了,妹妹再忍一忍即可。”她目光灼灼悄声低语。
沈榆淡淡一笑,“回回都是如此,若如所愿还好,就怕如往日一般,还是莫要抱太大希望。”
她叹口气,“不说了,这份气总得有人来受,不是姐姐便是嫔妾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吴婕妤在原地站了一会,继而往另一边走去。
宫女往了眼后头,小声道:“这兰婕妤也是不容易,如今赶上去,德妃娘娘必定会把气全撒她身上,还不知怎么受罪。”
吴婕妤瞥了她眼,“如今还能撒气,这到时候风水轮流转,想撒气也没地撒。”
宫女低下头,略有愤懑,“娘娘受她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黎贵人如此忠心,也被当了替罪羊,他日还不知道怎么对您,您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吴婕妤没有说话,只是望了望这蔚蓝的天际,从看到沈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机会来了,从出身论长短,何其愚昧。
回到毓宁宫,这回宫女通报的结果是德妃在更衣,让她在外头等上一刻。
但是这一刻又一刻,大殿外头的轮值宫女都换了一批,里头依旧没有动静。
听竹忍不住上前低声道:“昨夜伺候皇上劳累,主子如今身子不适晕厥过去也是常事。”
沈榆没有说话,德妃让等自然要等,她今天受的罪都会落在霍荀眼中,她们皇上说过要护着她的,如今自己受苦了,那结果只会对德妃更加不利。
她昨日一番袒露心扉,还是有几分效果的,至少她们皇上开始彻查太医院了,如果现在不查,今后让德妃把控宫闱,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对方说过要护着她,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再放纵德妃继续下去。
不过在外人眼里,皇上是为了绪妃才肃清太医院,根本就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那么之后如何也与她无关。
至于剩下的就得看陈妃的本事,但凡对方有点脑子,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什么能将一个妃子置于死地,那必定是得牵扯上皇上或者龙裔。
又过了两刻钟,这时花榕忽然从里面走了出来,语气恭敬,“娘娘先前略有不适歇息了会,让兰婕妤久等了。”
沈榆晃了下身子,似乎腿僵了,“无碍,只要娘娘无事便可。”
花榕并未言语,而是领着她一路进了内殿,屋里并没有伺候的人,德妃仿佛真的不适,靠在贵妃榻上不停的盘着手中的佛珠,记忆中,德妃是不信佛的。
“嫔妾叩见娘娘。”她屈身行礼。
纵然在外头站了许久双腿僵麻,可女子此刻依旧身姿周正,无论何时规矩没有半分错漏,花榕眼神一动,或许一开始她和娘娘都低看了这个兰婕妤。
不到半年便从宫女一跃成为婕妤,旁人都以为是娘娘的功劳,可实际倒都是这兰婕妤自己懂的如何讨好皇上,又委身娘娘身边周旋讨好,倒是谁也不得罪,利也全让她闷不做声得了。
只是如今这只鹰已经不再是往日的雏鸟,已经无法轻易的将其扼杀。
“那时本宫将你献给皇上,你跪在这说了什么?”德妃语气悠悠。
沈榆低下头,“嫔妾……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话落,一道冰冷的视线锁定在她身上,愠怒的声音随之响起,“那你都做了什么,如今一点小事都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