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宁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在基地内外各个区域同步响起。
少女的声线清澈, 语气里却不带一丝感情,干巴巴硬邦邦,让人听了难生好感。
但她是傅晚宁。
是武力值max, 又能种田, 又懂养殖,又是狩猎好手的傅晚宁, 西山基地里的风云人物。
大部分社区办的人员向来信服她, 闻言虽然不明所以, 但都第一时间就位,指挥起秩序来,让所有基地居民撤入基地内部。
广场上的那些人骤然听到傅晚宁的告诫,也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 怎么要让大家赶紧进基地, 还要锁好门窗?
不是要下雨了吗?什么变异虫潮?虫潮能有这架势?开什么玩笑呢?
向来比较服从组织意见的人,虽然不知道傅晚宁这告诫是为何,但还是相当配合地在社区办人员的引导下, 有序退进了基地内, 不过都堵在大门两侧,好奇地张望着。
那几个比较敏锐, 刚刚听到“猎猎猎”声音的人互视了一眼, 傅晚宁的话结合那类似雷声又不像雷声的异响,让他们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虫潮?
难道这即将到来的“大暴雨”真的不是大暴雨,而是宛若大暴雨般的虫子?
听起来确实有点吓人。
他们本来就处在最外围的地方, 当即当机立断,赶紧催促着前面的人往基地里撤。
眼见有的人仍不为所动,他们心里一急,顾不得其他, 推开人群自顾自往里跑去。
“神经病啊!赶着投胎啊!”
被推的人觉得莫名其妙,开始呛声互推,一时之间,越来越多的人被波及,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
社区办的人员远远瞧见外围的异常,留下几人继续负责组织人员撤离,其他的忙一手举起扩音喇叭,一手举起电击棒,挤过人群前往协调。
在他们的暴力威胁下,纷争很快平静了下来,大多数人都听从傅晚宁以及社区办的劝诫,正有序退入基地当中。
很快的,广场上大部分人正开始有序撤离进基地中,只有约莫几十个“钉子户”,仍定定站在广场正中央,满脸热切地抬头仰望着前方不断飘过来的乌云。
社区办的人虽然无奈,但也谨听从傅晚宁的话,并不多与这些人费口舌。有的人喜欢作死,这是拦不住的。
如果没有傅晚宁的多次鼎力相助,他们现在哪里能这么快过上好日子,她既然说这不是大暴雨,而是可怕的虫潮,那肯定先躲为敬。
这些人不怕死,那就让他们呆着吧。
这一些不为所动的人,一脸鄙薄不屑地低声咒骂着刚刚推攘过他们的那些人,对社区办的人劝告只敷衍了几句,更懒得搭理傅晚宁。
她又不是大家的衣食父母,基地又不是她建立的,有事没事地趾高气昂指挥大家,她凭什么?
一个小妮子,真把自己当联邦总统不成。
高温这么久,他们就想痛痛快快淋一场雨,见证高温的结束,怎么连这都要管?
这不就是大暴雨的前夕吗?
就算真的有危险,他们好手好脚的怕什么,第一时间再跑进基地里不就得了。
现在大部分人都进去基地里了更好,少了那么多人跟他们挤,等下就算大雨有异常,他们也可以更畅通无阻地跑回去,怕什么?
他们打从心底里瞧不起那些任人指挥没半点主见与尊严的人。
傅晚宁口播完之后,就迅速走到窗户旁,看到众人都正有序往里走,才舒了一口气,她又走到广播前,郑重提醒了几声:“关于如何防范各种天灾,基地早就做过演习,请所有人提高警惕,面对突发的异常天灾,请谨慎对待!”
心里到底担心着父母,说完之后,也顾不得其他,趁着虫潮还未到,又开始往回跑。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些变异的虫子是否和末世之前一样凶残她不确定,但是提前告知、疏散人群肯定是没错的。
除了大地震之外,当天灾降临的时候,大家最好都要清醒着提高警惕,躲避在遮挡物当中,这是她前世认识的一个老村长说的。
她在外流浪求生的时候,曾经到过一个偏远的小村庄,在那儿,那个白发苍苍的老村长,每每发现哪儿即将出现异常,总拄着拐杖握着喇叭,一户一户地提醒着大家。
前世极寒降临的时候正是深夜,当时所有人都睡了,傅晚宁也窝在一个废弃的草棚中睡觉。正是这个老村长,冒着刺骨寒风,一户户敲锣打鼓地叫醒了众人,让几百个村民免去了于极寒中失温而死的厄运。
傅晚宁自认为自己没有那样炙热的满腔热情,来关爱每一个人,但力所能及的行动,她还是愿意的。
正如每当有人问起那个老村长,为什么总想顾全别人时,那个老村长说的,“若是大家都死了,只剩下我这把老骨头,那这世界又有什么意思呢?人啊,还是得生活在有同类的环境里。”
人是群居性动物。没有人希望自己活成一座孤岛。
她不博爱,但她也希望那些正直的,善良的,勇敢的人,能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