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余清音觉得自己还是能抓到点的。
毕竟她是重生的天选之女,这都用百分九十九的汗水了, 怎么着得有个百分之一的运气。
为此, 她在自由活动时间还专门跑到雍和宫去寻求信仰的力量。
混在拍照的游客们和虔诚的阿爷大妈们中间,她一个小姑娘还挺突出的。
岳阳差点没敢认,等她拜完才喊:“余清音?”
余清音闪电一般回过头, 心想北京怎么着也是座大城市,再次道:“好巧。”
这回还真是凑巧, 岳阳道:“我刚面完试路过, 难得迷信一回。”
在佛前说这些,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余清音替他双手合十:“你有带现金吗?”
谁出门不带钱,岳阳:“要多少?”
他大方得像是要发压岁钱,满脸写着“很好骗”三个字, 余清音赶快解释:“香油钱要自己添的才算数。”
看不出来, 她一个小姑娘还信这些。
岳阳开玩笑:“你这样可入不了党。”
余清音上辈子也没被组织接纳过, 她道:“我思想觉悟本来也不够。”
能说出这句, 就算是大彻大悟了。
岳阳问:“入营考试怎么样?”
跟想象的差不多, 余清音:“外语拔尖,比门门不突出好一点。”
又说:“昨天还抽我起来做英语问答。”
看样子她发挥应该不错,岳阳:“专门考察,就代表看好你。”
余清音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夏令营这么多人。
她道:“反正我尽力而为,明天还有个辩论赛。”
果然年年花样都差不多, 岳阳:“题目给了吗?”
余清音:“我是正方,观点是先成家后立业。”
也老套, 岳阳索性说:“那现在我是反方, 先立业后成家。”
看来还找到个打演习赛的, 余清音也不好意思光添麻烦,说:“我请你喝饮料。”
岳阳:“让小朋友请客,我脸不要了?”
小朋友?在哪里?
余清音左看右看,后知后觉说的是自己,仰着头:“我十八啦。”
老家那边都按虚岁算,岳阳一针见血:“生日还没过吧?”
三十岁的时候都会祝自己永远十八,现在才发现未成年的困扰还真不少。
余清音踮着脚看他:“起码我不是小朋友。”
小树苗长一茬的,愣是生出点花骨朵的样子来。
还真是个大姑娘,岳阳:“那你知道什么叫成家立业吗?”
余清音绝对比他懂,激起胜负欲:“要不试试今天谁能争赢了。”
岳阳好歹拿过两次最佳辩手,心想大不了让着她点,说:“行,走着。”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朝外走,在边上的胡同里找到家小咖啡馆。
岳阳以为她喝不了苦了吧唧的,先看一眼菜单:“这家有橙汁,行吗?”
余清音都快练出上辈子那种三杯冰美式后都能安然入睡的体质,说:“都可以。”
然后在她的反对下,岳阳还点了个蛋糕。
上面满满的奶油,味道腻得人发慌。
余清音吃不了太甜的东西,瞳孔一瞬间放大,深恨自己没点冰美式。
不过岳阳瞅着她是挺高兴的,盘子往她的方向推:“喜欢等下再点一个。”
那估计得去医院吊胰岛素,余清音可不想英年早逝。
她从包里拿出纸笔:“现在我开场,可以吗?”
岳阳很有风度地手一伸:“请。”
余清音没学过辩论,但是歪理很多。
她后来在互联网上很经常跟人吵架,现在小话也一套一套的。
岳阳居然觉得自己输她一筹,说:“明天这样发挥的话,问题不大。”
余清音憋着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胡搅蛮缠?”
岳阳伸出手指比划:“是有一点。”
有几句他都气得冒火。
其实余清音的话不经琢磨,乍一听很能唬人而已,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色:“狡辩也是辩。”
老师只看临场表现,岳阳觉得她这个优秀营员的名额大概能拿下,说:“看来明年你又是我学妹。”
又?命运把人再度重叠,在这座大得惊人的城市,衍生出来无数细小的缘分。
余清音掐指一算,这是自己和岳阳的第五次见面。
她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学长,你会一直在北京吗?”
岳阳:“我上大学后就没想走。”
他短暂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在这座城市停留。
其实余清音对首都没太多幻想,她来此纯粹是想考上最好的学校。
但现在她忽然对这儿生出更多的留恋,若有所思点点头:“挺好的。”
岳阳失礼地追问:“好在哪?”
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对答案十分关注。
余清音本来想糊弄过去,话到嘴边改口:“有个熟人在,总是件好事。”
熟人?岳阳可不觉得她对彼此关系的定义是这两个字,说:“你存我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