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一过, 就是每年的校运会。
余清音第一时间给自己报满项目,没想到体委还要从她身上薅点。
正是课间,她在桌肚里翻找着东西, 一抬头面前出现个人头,吓得她短促地叫一声。
体委方石嘿嘿笑:“班长,校运会你能再跑一个4x400吗?”
怎么这场景有点熟悉,去年今日好像也差不多。
余清音无奈道:“不是, 全班44个女生,就非得是我?”
高二(一)班的男女比例,据说是一中历届文科班里最失衡的。
往里头随意一看,就像是帮娘子军。
可人多又不是胜利, 方石半蹲着, 两只手扒着班长的桌子:“主要是能者多劳。”
他的小眼睛扑闪扑闪的,配着没刮净的胡子,有一点苍老的可怜。
他也不容易, 即使都快过劳了, 余清音还是点点头:“都有谁参加?”
要不说班干部觉悟高, 方石竖起大拇指,又讲两句回座位。
陈思宏就坐在他后面, 问:“你找她干嘛?”
方石灵机一动回过头:“班长比爷们还爷们, 报了四个校运会项目。”
怎么感觉话里有话的,陈思宏:“你点我是不是?”
有吗?方石一脸无辜:“我就是顺嘴一说。”
管他顺不顺的,陈思宏才不上当:“反正我不参加。”
校运会对很多学生来说就是放假的日子, 大家都更加愿意休息。
方石也知道,心想反正自己已经尽力过,扭过身留下个背影。
比他更努力的,是开幕式当天的余清音。
多数团体项目都安排在第一天, 跑完初赛还有决赛,加上广播站的事情多,她整个人像阵风一样在检录处和舞台两处奔波。
真够辛苦的。
方石给她递瓶水:“还跑得动吗?”
余清音咕噜咕噜喝两口:“没事,除了名次不保证,其余的都好说。”
看看看看,跟别的同志完全不一样。
方石:“全班我就指望你了。”
队伍不好带,累得人够呛。
他就这么上蹿下跳的,感觉大家对校运会都不太热衷。
站在他的角度,确实挺委屈的。
但是高中生们的世界,也有自己的选择。
余清音不会去批判谁好谁不好的,说:“那看来我得更争气才行。”
那不好吧,方石含蓄道:“保三争二,就看你的了。”
就不该同情他,余清音深感后悔,站在原地拉拉筋。
赵欣梅从边上扯一下她的衣角:“你的腰。”
动作一大,这校服就老跑。
但余清音是时髦过的人,后来吊带都不知道穿多少次,虽然不放在心上,还是说:“谢啦~”
赵欣梅因为有用武之地,整个人也容光焕发,浅浅地抿着嘴角笑:“不客气。”
大概是出于表示友好,接下来校运会期间,她就这么一直跟在余清音身边送水。
一抬头就能看见人,搞得来看比赛的陈艳玲跟陈若男嘀咕:“怎么有一种老公外遇的错觉。”
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陈若男觉得到新环境交新朋友是正常的事情。
虽然她自己没有,但不妨碍安慰说:”没事,你还是正宫。”
这话讲的,陈艳玲欲言又止,想想还是说:“做正宫也不好,男人要是敢有小三,应该剁掉。”
剁掉哪?陈若男下意识低头看自己没有的器官:“那应该很疼。”
她还替那不存在的事情倒吸口气,好像已经身临其境。
陈艳玲笑得不行:“没事,我是西太后,你是东太后。”
她是只知道慈禧是西太后,就下意识地觉得西更好。
陈若男提醒道:“古代是以东为尊。”
明明大家都是理科生,怎么她还懂这个。
陈艳玲再次察觉到人和人之间的区别,等余清音跑完问:“古代以哪边为尊?”
接力靠冲刺,余清音刚拼完老命,弯着腰摆摆手:“等,等会说。”
有说这句的功夫,早就答上了。
陈艳玲疑心她是不会,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
但余清音还真知道。
她好不容易把呼吸调过来,喝口水道:“东,东宫的东。”
很有道理,不过太子不应该比皇帝矮半茬吗?
陈艳玲很有求知精神:“那皇帝住的叫什么宫?”
课本上又没写,余清音的课外知识也有限,她微微摇头,一边冲几步外的赵欣梅笑笑。
够抢手的啊,陈艳玲调侃:“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余清音斜她一眼,再喝口水:“晚点说,我得去广播站。”
她撒开腿跑,方石看着感叹:“咱班长人是真好。”
不就多报几个项目,至于这么天天夸。
陈思宏切一声撇撇嘴:“你别是对人家有意思。”
方石直言不讳:“你知道全年级有多少人喜欢她吗?”
陈思宏理所当然:“不知道。”
反正他没看出来她身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