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几乎飞起来,小腿仿佛要抽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余清音生怕影响自己的比赛,停下来喘口气,改成不紧不慢地走着。
好在两个馒头下肚,她的状态回转,整个人重焕生机,拎着刚买的饮料们回操场。
和做操的时候一样,各个班级整齐排列,广播里放着《运动员进行曲》。
说来是个冷知识,余清音加入广播站后才知道这首纯音乐原来叫这个名字,每次听好像能闻见上辈子十六岁时的凤的味道。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人的灵魂仿佛飘飘忽忽地跟着去。
最近一段时间,余清音常常忘记自己是重生的人,那些若隐若现的回忆在逐渐变淡。
也许再过不久,她不会再刻意去区分前世今生的区别,只剩经历过的事情会成为雕刻她的一部分。
好比现在,她看到开幕式开始,静静地站在树荫下躲着等。
从这个角度,站在舞台上的领导们也看不见还有个迟到的学生。
反之余清音的视线也被阻拦。
不过一中也没准备啥花里胡哨的表演,只有无穷无尽的讲话和短暂的运动员宣誓。
领头宣誓的是高三的刘子豪。
他在本校很有名气,在同届学生们多数前途未明的时刻,已经凭借还不错的文化成绩、一级运动员的证书和省运会金牌这三样,算是半只脚踏进清北的门。
余清音晨跑的时候特意偷看过他,对这位某种意义上文武双全的人才很好奇。
她还有点羡慕,毕竟谁小时候没想过上清华还是上北大,即使她现在这么努力,这两所学府感觉还是很遥远。
思及此,她又操心起月考的分数,知道现在肯定有几科的成绩已经出来,琢磨着要不要待会去打听。
算了算了,大好的心情别破坏,好歹让这次运动会过去再说。
余清音不再自寻烦恼,甩甩有些酸的手:“老天爷,总算结束。”
队伍一散开,她就急慌慌往里走,很是歉意跟学姐说:“我回来得太迟,已经开始了,就一直在外面等。”
她刚刚要是跑进去才叫糟糕,赵茵茵自然知道:”没事没事,你看你满头是汗的。”
又说:“你给大家送过去吧。”
余清音下意识地呼吸更加急促,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跟广播站的每个人解释刚刚不在的理由,一边送饮料。
她对自己这种成年人的工作智慧觉得羞耻,最后拧开自己那瓶水望一眼天。
今天恰好是校长演讲稿里那句“金秋十月”的好天气,蓝天白云都很美丽,可惜差一点“丹桂飘香”。
余清音昨天还特意绕到科技楼那边看,几株桂树还只有几个小小的花骨朵,她凑近都没能闻清楚味道,更别提飘到这儿。
只是知道和接受是两码子事,她觉得这多少有点可惜,若有似无地叹口气。
下一秒,广播就响起:“请高一男子4x100米的运动员们,到预检处集合。”
一句话要重复五遍,准确无误地传达到每个角落。
余清音伸长脖子看哪里是预检处,一边移动着回广播台前。
大概是刚开始,哪里都有种混乱。
赵茵茵一早上的游刃有余也裂开,拍着桌子:“这都是电线,水非得放这儿吗!”
她平常都温温柔柔的,现在咆哮起来更加惊人。
余清音都瑟缩一下,有种上班后看到领导发火的心情,下意识想躲开。
正好张天高来送借口:“快快快,江湖救急,你得跑个接力赛。”
余清音心想他运气真是不错,要是换个时间肯定的话自己肯定会一口拒绝。
此刻却不同往日,她跟学姐打招呼,顺理成章地离开炮火的中心。
张天高不知道她的答应有别的心思,一脸感激:“真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祖宗。”
余清音要吐槽两句要被薅秃了都不好意思,只能无奈:“我短跑不行,你别抱太大希望。”
她缺爆发力,报长跑靠的是意志力。
那总比缺席好,张天高松一口气,开始胡言乱语:“现在就是头猪来我都不敢挑。”
不是,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余清音瞪着他:“你说谁呢?”
张天高抓耳挠腮讪讪笑,狗腿子一样:“你要不要吃炸鸡柳,我去买。“
余清音翻个白眼:“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她很怕再跟这位同学多讲两句,自己能气到吐血。
张天高不敢太惹她,却还得小声交代:“待会你是第一棒,起跑的时候要……”
余清音还是第一次知道接力赛有这么多门道,虽然对获胜没甚信心,到底还是认真地跟队员们练习起接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