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七天假, 余清音都在复习月考中度过。
大概是平常过分用功,以及学的内容少,她两辈子以来头一次觉得在知识面前如此游刃有余, 以至于对自己产生怀疑。
没办法,人的自信心很难建立。
在余清音的观念里, 她仍旧是那个学渣,稍微坚定一点的答案更要反复推敲,潜意识里觉得是错的。
不像余景洪, 解题思路歪到十万八千里外, 还信誓旦旦地说:“听我的准没错。”
已经是该搭车去学校的时间, 余清音把卷子收起来, 背上书包捂着耳朵:“不听不听, 王八念经。”
还挺顺口的, 余景洪手做大喇叭状:“我偏要念!”
耳朵都快聋了,余清音光瞪着堂哥不说话, 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掏出来接通:“你好,请问找谁?”
好官方的开场白, 要不是声音熟悉,余胜舟都以为自己打错了。
他开玩笑地捏着鼻子, 夹着嗓子说:“美女,出来玩吗?”
居然还有打电话骚扰的,余清音后来也遇见过几次变态,心想居然敢在老娘的头上拔毛, 怒从心起骂:“美你妈, 去死吧!”
好大的火气, 余景洪投射一个疑问的目光问:“怎么了?”
余清音气得不行, 把手机塞给他:“臭流氓,不要脸。”
她在互联网上倒是没少讲脏话,站在花花世界里就有些张不开嘴,深深遗憾自己的素质还是太高。
不过余景洪的个人修养向来低下,闻言正准备让电话那头的人知道什么叫花红柳绿,只是大干一场的情绪因为瞥到屏幕上的备注为之一滞。
他看着秒数的累计,迟疑道:“你,给谁备注大哥?”
还能有谁,余清音还没从怒火中平息,没好气道:“给你大爷!”
愣是给气成这样,余景洪示意她看手机:“我觉得,也不太像是咱大爷。”
什么意思?余清音定睛一看,不敢置信地揉揉眼:“我没看错吧?”
她按下免提键,委委屈屈说:“大哥,你干嘛呢!”
余胜舟才真的冤枉,又隐约觉得确实是自己惹出来的事,只能无奈:“开个玩笑而已。”
毕竟他是长辈,宽容一些也是应该的。
余清音现在想想是挺搞笑的,两只手不安地捏成团:“我不是骂你。”
余胜舟当然知道,摸着下巴:“你骂得也不怎么样。”
他有位舍友,打游戏的时候那叫一个无法无天,开学才短短一个月,已经把他的耳朵洗礼得差不多。
余清音心想我也是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是着实很难展现出来。
她赶紧转移话题:“上海好玩吗?”
余胜舟这次放假没回家,去上海找同学玩,在外滩差点被挤成肉饼,语气很是沉重:“人太多,啥也没瞅着,下次带你们来。”
说真的,余清音从没在黄金周出门旅游过。
她料也知道体验感很差,捂着嘴偷笑:“还不如回老家打扑克。”
余海林虽然也会,但做哥哥姐姐的没把他当个正经对手看,凑在一块总有种三缺一的寂寞。
尤其是余景洪,忙不迭接话:“就是就是,本来国庆都一起打牌的。”
老余家的传统是逢节假日有家庭聚餐,连去年高三的课程繁忙,余胜舟都没落下,他莫名有些伤感,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选择,说:“早知道就逃课去玩。”
工作日游客少,他玩得尽兴,又不耽误回家。
逃课?这一上大学怎么变这样。
余景洪觉得这是堕落的前兆,生怕大伯母提着刀来砍人,赶忙说:“那可不行,课要好好上。”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才叫稀奇,不过新鲜出炉的大学生余胜舟也是这么想的,调侃着:“哟,看来上高中领悟不少。”
还说呢,余景洪喋喋不休地抱怨:“作业超级多,七天假发二十张卷子……”
被他一提,高中生涯的阴霾滚滚而来,哪怕是优等生也不例外。
余胜舟连忙打断:“我从上海给你们带了东西,寄到学校,记得去收发室问。”
余清音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收包裹,心想原来十年前大家还在用收发室。
只是她有个疑问:“收发室在哪?”
余胜舟尴尬地答:“我不知道,反正有这么个地方。”
又没人给他寄过东西,只是时不时听说有谁的笔友来信。
余清音大为震惊,毕竟她后来每次搬家都要第一时间弄清楚附近有几个快递站,完全没想到有人会在学校三年,连收发室在哪都不知道。
虽然她暂时也不知道,但目光微微向上移动,眨眨眼问:“你知道吗?”
余景洪做作地清嗓子,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是自己的无所不知,就被堂妹忽视。
余清音已经从他的表情里得到答案,匆匆跟大堂哥致谢说再见,就拽着二堂哥:“快点快点,晚自习要迟到了。”
其实他们的时间很富裕,颠簸着到市区,还够在校门口吃个晚饭。
正是人最多的点,坐在兰州拉面的店里等上菜,余清音觉得手里空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