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回道:“早上是游戏时间。”
堂哥这话对余海林很有吸引力,他偷偷看姐姐的脸色,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赶紧跟上。
殊不知一切都在余清音的掌握中。
她没法把人逼得太紧,对自己倒是不客气,坐下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写作业。
临近中午,范燕玲回家做饭。
她看客厅里没有人,推开女儿的房门:“饿不饿?想吃什么?”
余清音沉吟两秒:“想吃炒面。”
炒面?范燕玲自顾自:“我早上买的鱼,蒸了配稀饭吧。”
早就决定好了,还像模像样地问!余清音嘴角抽抽:“不是,那你干嘛问我。”
关心两句还有错了,范燕玲啧一声:“行行行,要吃炒面就给你做炒面。”
又嘟嘟囔囔:“明明是你爱吃鱼,要不晚上再吃炒面?”
说来奇怪,每当余清音反省自己对父母的态度太硬邦邦时,他们总有办法叫人血气上涌。
仿佛长期维持在一种和睦的亲子关系中,会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这个难题,似乎连重生都没办法解决。
余清音在心里叹口气,一手捶着肩:“都行。”
那就还是吃稀饭,范燕玲照着一开始的安排,等要吃饭才发现少个儿子,问:“你弟呢?”
余清音:“在二伯家吃。”
那肯定是去玩电脑,范燕玲捏着筷子:“要不家里也买一台?”
虽然是一家子亲戚,老去别人家玩也不像话。
余清音后来那么依赖手机,现在反而觉得互联网可有可无。
况且考虑到弟弟,她说:“海林要是去市里上初中就买。”
这跟去哪读书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啥事都能扯上买房子。
范燕玲:“在跟你讲买电脑。”
本质上就是一件事,余清音慢条斯理:“他要是在县中,你们谁管他,说不准就网瘾了。”
真迷上玩游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靠未成年人的自制力压根不行。
范燕玲本来想讲自己什么时候没管过,到底缺乏一点底气,毕竟家里确实不太在乎孩子的学习,从小到大都是放任自流。
她撇撇嘴:“网线拔掉就行。”
也有道理,可惜在余清音想要父母买房子的意志力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她道:“多麻烦,不如丢给我,你们还省事了。”
说得简单,范燕玲声音高起来:“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
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几十万说得轻飘飘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从哪学来的。
余清音倒是希望风能刮来,信誓旦旦:“再过五年房价涨起来,你就知道风在哪儿了。”
能涨到哪里去,范燕玲随便说说:“咋,能变出一百万?”
她本意是堵住女儿的嘴,但余清音早知未来,拍着桌子:“肯定能,不然我赔你一百万。”
实验中学的学区房水涨船高,十年后就该变两百万了。
这口气大的,几十万都填不住了。
范燕玲掰算着那点家底,索性使出家长的特权:“好好吃饭,不许说话。”
虽然没能说服,余清音也不气馁。
她心想铁杵磨成针,满不在乎:“反正我不会放弃的。”
范燕玲都想找哑药,让女儿再讲不出来话来。
可到底是亲生的,她只得咬着牙忍耐。
母女俩沉默地坐在餐桌的两侧,俨然忘记最开始的话题。
还是吃晚饭的时候,买电脑这事才再度被提起。
这回问的是余海林。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看了姐姐一眼改口:“还是算了。”
余清音心想自己也没这么恐怖,说:“只要你控制好玩的时间,想买就买。”
居然这么大方!余海林眼睛都亮起来,好像能看到呼朋唤友来家里打游戏的场景。
他连跟谁炫耀都想好,恨不得现在就出门去买,先口头草拟出条约:“我写完作业才玩半小时,考不到九十五分不能玩。”
余清音的约法三章憋回去,只等着看他的表现。
看他们有商有量的,范燕玲道:“这五千是你妈掏,不是你姐。”
怎么没问问她的意见。
五千在余海林看来已经是天文数字,他脱口而出道:“好贵。”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表情堪称天人交战,咬咬牙后说:“那不买了。”
知道懂事就好,范燕玲很是欣慰,正要讲两句,她就听到儿子开口。
余海林跟姐姐一条心,说:“我不要电脑,要去读实验。”
行,小学生也敢掺和几十万的事情,真是讨打。
范燕玲觉得今天不收拾他们不行,左右看到处找衣架。
余海林已经十二岁,不像小时候一样抱头鼠窜,反而在姐姐的眼神鼓励下接着说:“这钱可以用来交赞助费。”
那就得走大哥的关系才有交钱的机会,说真的,跟花钱买房子比起来,前者是余建江更不愿意的。
他看着一双儿女:“铁了心了?”
两个没有太多相似之处的人齐齐点头,眼角眉梢中流露出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