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 住宿生们归心似箭。
也不知道谁先起的头,五点多就有人在收拾东西。
实在没办法继续睡,余清音被迫早起, 茫然地坐在床沿眨眼睛。
她拨弄着乱蓬蓬的头发, 打个哈欠去洗漱, 回来的时候顺便从柜子里拿瓶牛奶, 继续坐好。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置身事外,跟一宿舍急着想回家的人格格不入。
张敏心有些好奇:“清音,你等下怎么回去?”
余清音的灵魂已经不知道飘哪里去,听到自己的名字醒过神来:“去汽车站,你呢?”
从市区到县城的这条路, 她从小到大往返的次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早就了如指掌。
张敏心:“我坐公交。”
公交?余清音对本市地理不太精通, 但隐约记得她家的位置不算远, 问:“那要坐多久?”
张敏心原来跟同学来市区玩的时候坐过几次, 说:“一个半小时。”
天, 余清音光听好像都有点晕车了。
她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我还以为只要半个多小时。“
直线开车的话是,不过公交车会绕远路, 从好几个村子中间穿过去。
虽然是麻烦点, 胜在只要两块钱。
十几岁的年纪总是觉得时间不值钱, 张敏心道:“停的站比较多。”
余清音也不太知道内情,点点头没再多问。
正好手机震动两下, 她拿起来看。
余景洪给堂妹发短信:【起床没有?】
不是, 他怎么也这么早, 这太阳到底是打哪边出来的。
余清音好奇地伸长脖子向外看, 只瞅到天边的一抹光, 手上没耽误打字。
熟能生巧, 她现在用诺基亚那叫一个飞快,连错别字都没有。
兄妹俩商量几句,定好六点宿舍楼的门一开就汇合。
余清音下楼慢,拐过最后一个弯停住脚步,心想人怎么这么多。
余景洪都看见她了,挥挥手示意,又跟舍友们介绍:“那就是我妹。”
余清音忽然很想装作不认识他,无奈叹口气,背上的双肩包都觉得更加的沉甸甸。
她不情不愿地往前走,带着微笑算是打招呼。
余景洪没法跟她一一介绍,简单带过:“都是我们宿舍的,大家一块走。”
原来男生也流行成群结队,或者说他交朋友的本事实在大,居然能纠集这么一帮人。
余清音在心里竖大拇指,故作可怜地弯着腰:“哥,能伸出援手吗?”
真是上辈子欠她的,余景洪扯一下她的头发:“行,怎么不行。”
他背上堂妹的包:“能走了。”
余清音跟上他,甩着手一句话都不开腔。
大早上的,一准是闹起床气。
余景洪看她神色萎靡,问:“很困吗?”
余清音用力点两下头,另找话题:“你吃早饭没有?”
余景洪本来打的是在校门口随便买点的算盘,结果起得太早,小摊贩们居然还没开始营业。
和其它地方的生意不一样,学生们的地盘本来就是周末更冷清。
余清音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抓瞎了,从兜里掏出个小面包:“凑合吃吧。”
哟,她怎么跟哆啦A梦似的。
余景洪伸手接:“你吃没有?”
问得好像没吃他有办法一样,余清音都没回答呢,他手上就已经剩个包装袋,一捏噼里啪啦地响着。
她斜眼瞪着堂哥,故意说:“没吃。”
不是,怎么不按牌理出牌。
余景洪尴尬地咳嗽声:“那到汽车站给你买。”
余清音嘲笑他两声,晃晃悠悠往前跳一步,背影透着活泼。
感觉她这个高中上得还挺开心的,没有初中的时候那么沉闷。
余景洪只当女大十八变,手上一用力自己嘟囔:“不是,她东西怎么这么多。”
余清音可听不见堂哥的抱怨,自顾自的欢天喜地。
她跟着大队人马穿过斑马线,来到公交车站台前,隐约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就这种意外发生的气氛,谁都不会忽视。
只晚几秒到达的余景洪也没错过,问:“怎么了?”
他的舍友之一张立峰答:“12路最早一班车是七点。”
余景洪愣了愣:“良华不是说六点吗?”
要不他们不会信心满满地出门。
陈良华挠着头不好意思:“我记错了。”
少年人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看上去都有些手足无措。
他又不是故意的,余景洪打圆场:“要不咱们走过去?”
其实一中离汽车站并不远,也就四站路的距离,走的话还有条更近的小道,只要二十几分钟。
十几岁的男孩子们全身是力气,左右一商量都觉得可行,找准方向列队而行。
余景洪看到个卖早点的铺子,停下来问:“你吃啥?”
怎么还当真了,余清音:“我吃过了。”
她起得早,总不能光饿肚子坐着发呆。
余景洪就只给自己买豆浆油条,兄妹俩有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