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
“柯特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亚路嘉不相信他的说辞,“你不会是被威胁了吧?那个家伙拿住了你的什么把柄?”
真是敏锐,一下就猜中了。科特心想,果然亚路嘉这么多年跟在罗莱姐身边不是白待的。
“我说中了。”亚路嘉仔细盯着柯特的表情。
柯特叹了口气:“的确是被威胁着做了交易,但我并没有吃亏。”
“那个集塔喇苦,品性非常好呢。”亚路嘉说,“他一定是铁了心想走进亚当斯家的大门!外婆和我说过这样的事,她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贪图女巫的咒语想和她结婚。那个集塔喇苦一定是这样的人,我要给他一点厉害尝尝。”
亚路嘉将娃娃取出来,接着从自己的衣服上抽出一根富有光泽的黑色长发——不知道是他自己的、罗莱蕾的、还是伊尔迷的。这三个人可都留着黑色长发。
“肯定是这根,上面有讨人厌的柑橘洗发水气味。”亚路嘉捏着那根头发说,“正人君子都是用天仙子洗发水的,他绝对不是什么好家伙。”
那根头发从根部呼得烧起来,亮起一串苍蓝色的火焰。
亚路嘉念出他所知最恶毒的诅咒:“我诅咒他拥有光滑的皮肤,夜莺般的嗓音,健康强壮的身体,富有到足以令全世界嫉妒的财富,他将过完纸醉金迷的一生,然后荣升天堂。我诅咒这一切——”
伊尔迷踩着银白的月光和罗莱蕾一起在海滩散步,女孩的怀里抱着一捧用断臂和毒藤绑在一起的花束——亚当斯家的女孩也喜欢摘路边的野花,那横尸遍野的考生难道不是可遇不可求的风景线吗?
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糟糕了。伊尔迷没有拒绝罗莱蕾的约会请求,这很正常,因为他要骗到罗莱蕾的心。伊尔迷没有拒绝为罗莱蕾砍下十三条断臂,这姑且还能接受,他从小就干这种血腥活……但是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人在他砍下一堆血淋淋的手臂后还主动亲吻他的。伊尔迷没有拒绝去山崖上为罗莱蕾折断充当绑带的毒藤,这里就完全不对劲了,只是因为罗莱蕾用满怀情意的声音叫他“我的幽灵”,他就得在那一堆看上去没什么查别的藤条里挑挑拣拣,选最毒最扎手的那条给她。
有哪里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难道不该以他为中心,将罗莱蕾耍得团团转吗?想要手臂让她自己去砍,想要毒藤让她自己去摘,要是嫌麻烦就给她洗脑,说那些东西她其实并不喜欢,事情应该始终在他的掌控下运行才对。就像奇犽小时候那样,用常年不断的语言去扭曲他本来的思考能力,再辅以物理手段,让他完完全全在自己手中逃脱不出去——事情本该如此的,没错,一切应该回到正轨。
伊尔迷预备抬起手刀:一击将罗莱蕾敲昏过去,然后去找熟识的医生给她开颅,到时候随便塞点什么东西进去掌控她的思维,世界上一定有某种不会被她的体质影响到的道具。那之后她就是他的所有物,一个不会反抗的听话人偶,拿尼加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计划很完美,只要执行就好了。伊尔迷将要发力的时候,罗莱蕾突然转过身来,她的面纱现在摘掉了,头发也宽松地散在肩背,冷白的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新银,并奇异地使她的气质世俗化不少。
“集塔喇苦。”她呼唤他的假名,“我好高兴你愿意送我这样的花束,在你之前的那些人不是送我派不上用场的玫瑰,就是直接把眉目不清的头颅丢给我。收到礼物当然不该有怨言,但是无法得到合乎心意还是会有些失落。”
“看看这束美丽的花吧,由十三条僵硬冰冷的手臂组成,以摸一下就会浑身麻痹的毒藤捆扎。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收到过这么棒的礼物,让我的心砰砰直跳——现在我胸膛里的这颗心是为你跳动的,它泵出的每一滴血都让我爱你。”
她看向伊尔迷,沉沉的湖水上没有月光,没有希斯莱,那里如今只有一片黑暗,和他的倒影。伊尔迷恍然发现,那种白沙般模糊的笑容又出现在罗莱蕾脸上,这一次,是只为他露出的笑容。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一种古怪的热流从胸膛里流淌出来,像铁水一样奔走在他的血管中,他的大脑好像变得滚烫,多年凌冽被这股热气熏化了,裸露出一种他过去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奇怪念头。
“我记得,在你们家族的理念中,人生第一次葬礼非常重要。”
“是的,初葬比初|夜更宝贵。”
“杀掉之后,要怎么复活。”
“由主持葬礼的人手握当事人的信物,为她念诵返还经。”
“罗莱蕾。”他呼唤她的真名,“我现在杀掉你,非常非常想。”
她慢慢地睁大眼睛,似乎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第一反应是想逃避这份直白,但伊尔迷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肩膀。罗莱蕾站在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脸色比平常更加白,她将抓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轻柔地托起,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好吧,我允许你杀掉我。”她这样说。
在无情月光的见证下,18岁的罗莱蕾·亚当斯背弃家族传统,孤身一人死于他国的某个偏僻小岛,杀她的是她的恋人,复活她的还是她的恋人。她身体周围的沙子猩红地固结在一起,她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