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脑袋,懊恼的说了声糟糕,连忙掏出自己手机给教授打电话。但手机拨号信号仍旧很差,章林江的电话一直打不出去。
他看着屋外的大雨,不禁发愁:“我电话打不出去,教授也没带伞,怎么办啊?”
陈乙皱眉,沉默片刻,果断起身:“我拿把伞去接他吧。”
他回房间拿了把大伞,顶着暴雨出门。
大雨会影响视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暴雨突如其来的缘故,路边的店铺也全都关上了门。陈乙沿着那条路走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有看见一户开着门的人家,别说开门了——连开着灯的人家都没有。
整个村庄都好像死了一样平静,除了轰隆隆暴雨的声音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陈乙觉得自己应该给教授打个电话,至少问一下他还在不在寺庙里。他单手撑着伞,另外一只手拿出手机,但摁了好几次手机屏幕却仍旧是黑屏。
斜着打过来的雨点溅到屏幕上,很快就把屏幕给糊花了。
陈乙皱着眉,用大拇指抹了抹屏幕上的雨水。这时他才想起,今天在寺庙里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已经没什么电了。
现在大概是没电关机了。
手机没电就没办法联系教授——就算有电也未必能联系到,毕竟章林江刚刚给教授打过好几次电话,却都因为信号太差而无法接通。
这样想着,陈乙重新又将手机塞回外套口袋,抬头往前看,却看见暴雨中一片蔓延开来的红色浓雾。
他愣住,大脑几乎第一时间想起了看店少女刚刚给他讲的故事。
暴雨,红雾,五十大洋被卖去结阴亲的少女。
狐狸娶亲。
在暴雨噼里啪啦的声音之中,混进了乐队的声音。不是陈乙偶尔去音乐厅听见的那种大合奏,里面没有钢琴,小提琴之类的声音,只有鼓声沉闷,唢呐高昂,穿透雨幕与红色浓雾,抵达他的耳边。
陈乙愣愣抬头,一阵风卷着暴雨过去,刮走了陈乙手中的伞。他不得不抬起手臂遮了遮眼睛,但这个动作明显无济于事,仍旧有雨水溅进眼睛里,浸得眼球酸涩。
视线像是隔着一扇不断落下雨水玻璃那样模糊,在那样模糊不清的视线中,陈乙看见一片扭曲的红色。
红衣,红喜字,系着红色大朵团花的唢呐。
雨水淋着那群人身上的红衣服,他们脸色惨白,白/粉融化成一道又一道浑浊水痕,顺着他们脸颊流淌进脖颈里。
【花轿里的新娘感到十分害怕,这时她想起了家里母亲遇到事情时经常拜狐仙老爷以求保佑,于是新娘也双手合拳默念狐仙保佑。】
这段话毫无征兆挤入脑海脑海,陈乙偏过脸,看了眼路边。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马路边,一辆斜横的大货车停在马路上,而在大货车对面,有辆很眼熟的面包车被撞翻在地。
【花轿里的新娘感到十分害怕,这时她想起了家里母亲遇到事情时经常拜狐仙老爷以求保佑,于是新娘也双手合拳默念狐仙保佑。】
面包车被撞翻的刹那安全气囊弹出,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剧痛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传来,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哪里更痛。主驾驶位上的司机半边脸都被玻璃割烂了,他挣扎着解开身上安全带,伸出手去拽下车顶悬挂的狐狸挂件。
“狐仙会保佑我们……狐仙会保佑我们的……”
他一边喃语一边吐血,血流到狐狸挂件上,陈乙听到了只觉得可笑。
这世界上哪里有神?
不过是迷信而已。
然后他就嗅到了一股甜腻的香气。
红雾,暴雨,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裹着小脚穿清末旗装的少女健步如飞跑在前面。
场景诡异又喜庆,那顶红色的轿子穿过鲜血越过陈乙,他此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意识模糊,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陈乙伸手往喜轿的方向虚抓一把。
他那一抓没有落空。
一只冰冷又柔软的手攥住了陈乙的手,将他从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废墟里拽出来,他撞到少女柔软的,带着甜蜜香气的怀抱里。
陈乙晕乎乎抬起头,正对上少女含着笑意,露出两个明显酒窝的可爱面容。
他的心脏跳得很快,或许是因为濒死,也有可能是因为面前少女的笑脸给了他一种难以形容的熟悉感。
好似恋人久别重逢。
好似他活过半生只为在要死去的前一秒的见到她。
“下雨了,狐狸要娶亲的。”少女声音又甜又软,和她手掌的触感一样。
她贴着陈乙的脸,丝毫不介意陈乙脸上还有血。她靠得这么近,反而让陈乙感到局促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她蹭了蹭陈乙的脸,低声:“就像你总会找到我一样,我也总会找到你的——陈乙。”
一个名字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陈乙脑海中。
几乎不需要思考,他已经开口喊出对方名字:“李棠稚!”
他们总会相遇。
在无数次死亡的终点。,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